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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霞呆呆看着我,半晌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明霞一贯自以为是,却原来——”
我斟满一杯,朝她展开灿然一笑:“郡主,上兵伐谋,所用策略,可不能像郡主这样把自己的意图都摊开了。
再说,二哥他要是有自立为王的念头,当年伐北辽,战南疆,处处都是机会,何必等郭家倒了才动手?“
段明霞大喜:“有二郎在侧,明霞必然不会叫父王失望。”
我心底微晒,如果赵安喜欢女人,你当然有机会。
当务之急,先要让段明霞能为我所用才行。
到了汴梁,自有礼部的郎中带了人将我们一行大理属国的使臣们接入驿馆,收取礼品,登记在册。
我寻了空子,带了重阳溜将出去。
通津门口的孙家罗锦匹帛铺,旗帜鲜明,客来客往,毫无朝代更迭之慌乱。
进去后热情的掌柜迎了上来,我笑吟吟道:“天王盖地虎?”
掌柜的一愣,立刻低声应到:“宝塔镇河妖。
衙内里面请。”
我带了重阳大摇大摆进了里屋,里头几十个彪形大汉正要起身询问,看见掌柜的手势,立刻让到一边。
我穿过后门,里面依旧楼亭榭阁,风景甚佳。
我直奔后院而去。
后院暖厅中,五官一团和气,大腹便便的孙大官人正在把金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抬眼一望。
“高衙内!”
生意人的热情真是发自肺腑,丝毫没有应付之感。
我笑着行礼:“大官人一向可好?”
“不好,很不好。”
孙大官人一脸苦相:“衙内你已经断了我的货源整整三个月,怎么会好?”
我哈哈:“高某有事远行,未及相托后文,是我的不是。
见谅见谅!”
看了座,上了茶,孙大官人从博古架上搬下一个紫檀盒子来,里头取出一沓票子,双手奉上:“今年上半年衙内的分红在此,共计两万贯钱,还请衙内速速给我下文啊。
我虽然等得起,可我浑家天天催促,恨不能把衙内绑在我家了。”
孙大官人笑得猥琐:“衙内年初给的几个菜谱方子,也卖了两千贯,按照衙内交待的,不才在临安、苏州各租赁了一间铺子,派了两个掌柜,依旧和衙内四六分成,不知可否合适?”
我挥挥手,让重阳把交子接了过来,看了看。
孙家的罗锦匹帛铺虽然看起来卖绫罗绸缎布匹,实则还是个“金融交易所。”
每年东京城交易千万桩,都背着铜钱或绢帛来交易,恐怕汴河泊满船也装不下。
所以,各个罗锦匹帛铺都兼营硬通货流通的职能。
这交子,就是前宋以来一直使用的银票。
我数了数,拿出一半,递给孙大官人:“孙哥哥办事,高某自然放心的。
这些钱要托哥哥替兄弟我办些事。”
孙大官人的五官又聚拢到一起,没有丝毫犹豫地把交子放到自己怀里:“衙内请讲。”
我喝了口茶:“大官人可知道,东京成立的契丹归明人如今都在何处?”
孙大官人的五官快挤作一团了,有些为难地道:“衙内——这活儿可不太好啊。”
我笑:“说罢,你倒是个精明人。”
”
衙内,这些归明人,早在前宋时就归顺中原,安置在东京城中,一度还有人选拔进了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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