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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阁道上与皇后相遇。
皇后脸色蜡黄,明显消瘦了许多。
她身上的丧服空荡荡地垂落,愈发显得弱不禁风。
和徐九英说话时她也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似乎刚大病过一场。
随侍在她身后的宫人都是容色惨淡,时时流露出对大行皇帝的哀思。
而徐淑妃虽然也是身穿丧服、不施粉黛,却依旧红光满面,气若洪钟,不见一点憔悴。
只有在中宫提及先帝时,她才有所醒悟,不好意思地用丝帕擦拭了下并没有流泪的眼角。
无论是淑妃还是皇后的宫人,见了她如此作态,嘴角都是一阵抽动。
倒是皇后神色平静,让人不得不佩服她的涵养。
“皇后比我大……”
徐九英想起皇后与她不过六、七岁的差距,遂摸着鼻子改口,“我先天壮,先天壮。”
颜素是彻底不指望徐九英能有什么羞耻心了。
她叹口气,耐着性子道:“这倒罢了。
昨日中宫难得对淑妃和颜悦色,淑妃何不借机与皇后亲近亲近?”
皇后不曾冷待过徐九英,但也谈不上亲近。
昨日她似乎有意与徐九英叙话,可徐九英的应对却傻里傻气,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后虽是不曾抱怨,临走时却颇有深意地看了颜素一眼,不无见怪之意。
颜素的才情、见识宫中人人称道,她既然随侍淑妃,规劝淑妃的行止便是她份内之事。
皇后的示意颜素当然看得明白,可她自己也是有苦说不出。
徐淑妃虽然肚中无甚墨水,人却很机灵,早些年甚至不时有妙语闪现。
颜素不信她看不出皇后的意思。
但她要是有心装傻,提醒了又有什么用?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徐九英显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在炉边坐下。
刚出炉的芋头被炭火烤得滚烫,徐九英并不急着去剥,而是拨到炉边放凉。
她瞥了一眼颜素身边的针线,问她:“这是什么?”
“上次淑妃不是喜欢奴做的绣袋么,”
颜素微笑道,“奴再做个新的,淑妃也能换着使。”
“那个就很好,又费这事做什么?”
徐九英道。
颜素只是笑笑,并未停下手里的活计。
不多时芋头微凉。
徐九英熟练地将两个芋头剥了个干干净净。
吃食总能让徐淑妃心情愉快。
剥好芋头,她献宝一样将芋头举起来,喜滋滋地问颜素:“三娘,你吃不吃?”
颜素摇头。
徐九英也不勉强,自己将其中一个芋头两口吞下了肚。
正欲对另一个下口,她忽然想起皇后瘦骨伶仃的样子,恋恋不舍地把芋头放到了身边的银盘里,叹着气道:“算了算了,不吃了。”
这难得识时务的举动并没有赢得颜素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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