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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便是一阵剧痛,式九微将他像个包袱一样,摔上了马背,伤腿碰到了马镫,一时间疼得直抽冷气,“你这女人,我不过说两句……”
话未说完,她的披风已经兜头罩下,正好将他盖在了披风之下。
等薛简从披风下钻出来时,式九微已经牵着火月,跨入了深雪之中。
一夜狂下,雪已积深至膝间。
式九微的身形在女子中并不算矮,可是每跨出一步也显得吃力无比。
她的侧脸看起来果决而坚毅,似乎眼前的困境只是幻影,只要不断前行,便能突破一切困境,迎来光明。
严格来说,她并不算什么特别漂亮的美人,但却自有一种引人注目的气度。
比如此刻,他很想袖手旁观,看她在雪中出丑狼狈的样子,以报刚刚的粗暴之仇,但口中却不由自主道:“你还是穿上披风吧,这样陷入雪中,你很快就会撑不住的。”
式九微却根本没有回头,只是道:“你余烧未退,又是个文弱之人,你比我更需要那件披风。”
文弱之人、文弱之人!
奇怪了,他哪里文弱了!
他不忿地哼了哼,果然对这种固执的女人,就不该太过优柔寡断,可是却听式九微淡淡解释道:“不会武的男人,在我眼中都是文弱之人,你不用想太多。”
薛简嗤道:“遇事只会挥动拳头的女人,在我眼中也只是蛮横之辈。”
式九微停下脚步,终于回身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做好和她理论的准备,她却只是蹙眉打量他两眼,随后“哦”
了一声,“那你再忍忍,前面已能看到高升的炊烟,想来附近有人家,等到了有人接收你的地方,我们就可分道扬镳了。”
薛简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她的后背,看着她艰难跋涉下呼出的缕缕白雾,真觉得此生所受的所有挫折,都没有遇到这个女人后,所受得多。
终于到了一户农家,式九微简明扼要说明了来意,并将几两碎银给了薛简,“无论你因为何由受此重创,想来随身之物都应该没了,我出行匆忙,也没带上许多银钱,这些你拿着,应该够你雇辆马车,离开此地。”
式九微言罢,后退两步,冲着薛简微微一抱拳,“就此别过。”
见她说完转身就上了马,薛简气道:“阿九,你真要扔下我?”
她拨转马头,歉然道:“我有急事在身,耽搁不起。”
“那你倒是留下你的真名,我好还你钱啊。”
“不必,小钱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她在马上微微拱手,“告辞。”
“我的话还没说完……”
只是式九微却再未停马,一路疾驰,很快便消失在眼帘中。
薛简没有想到他们很快又会再见,而且再见时他占尽了绝对的优势。
“师兄,这位公子已在门前站了大半日,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絮叨的小师弟,在薛简耳边嘚啵个不停,而他却眼中带笑,望着那个站在院中笔直的身影。
“女壮士,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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