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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将士都在城外扎营驻扎,燕瑜不随军,住的地方和他们隔着一堵城墙不说,狐晏也不是放纵下属的人,本就不该出这样的事。
燕瑜担心莫襄,又不好现在就去问,只能耐着性子听蒹葭说。
岐城不是公子府,想要干净的水需去到街口那处公井亲自打上来。
蒹葭出门带上当地雇来的壮丁,打了满满当当两桶水,回来时正巧遇到魏元和十个来一样衣着的兵卒在城中四处游荡,她也不敢在这当口去请安,和人从后门饶了回来。
等她把水储到缸中,围墙以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一行人不知怎么撞到了莫襄,于是对他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那些兵痞都是市井里的混混,入伍也是混日子,魏元除了出身比他们高些,其实做的事都差不多,一来二去的也就混得熟了。
下九流的庶民,话说一个比一个难听。
蒹葭听不过耳,想去解围,不想绕过去的时候已经打了起来。
魏元年纪不大,又被宠溺的坏了,走路都是鼻孔朝着天,偏偏莫襄不吃这套,连连避让不能,还手的一点也不含糊。
等蒹葭过去时,魏元已经被撂趴下了,莫襄居高零下的看着地上的人,犹觉不足地再踹一脚,冷笑着骂了声废物,转身就走了。
没人敢拦他,等他走远了,一众人才把魏元拉起来,扶着他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
虽然是一刻钟以前的事,蒹葭说起来还是心潮澎湃,但也起了一身筛糠,苦巴巴地提醒燕瑜道:“固然这样能逞威风,可魏九爷顶头是太尉,莫襄得罪了他,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一个人若是纨绔,那浑身上下的恶习定然数不胜数,魏元记仇是必然,可他有违军规在前,被打在后,说出去也是弊大于利。
树尚且要皮,他又怎么丢得起这个脸。
燕瑜把外衣穿回,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心中还是躁动:“我也说不准,你替我梳发,我去看看。”
崎城的植物少之又少,偶有几颗白杨树点缀于后院间。
还没有到仲夏,热浪已经伴着闷热的风在肆意打滚,燕瑜热得发晕,简直要被自己不畏严寒酷暑的这份情谊感动了。
还没有进到莫襄的住处,一股诡异的味道就飘了过来,她这半年来和血打了不少交道,立马就辨别了出来,当即也管不了其他,直刺刺地就冲了进去。
莫襄才扯开衣领,忽然被人闯入,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擒住了来人,虽然适时地反映过来,可明晃晃的匕首离燕瑜的脖颈也只差一毫一厘的空隙。
两人都怔住了,用奇怪的姿势互相僵持。
燕瑜的目光黏着他的肩头裂开的伤口,心疼不已:“这伤是什么时候受的?”
这女人疯了还是傻了?再进一步她就能早早归西了,还关心自己这点伤干什么!
莫襄心中涌起一种古怪的情绪,好在他克己能力极强,很快就平息了下去,若无其事地将匕首收回鞘,知道她一定知道自己打架的事了,也不隐瞒:“打架的时候裂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燕瑜扭了扭手臂,还是动弹不得,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抓的我好疼……”
他这才发觉自己还拧着人家的胳膊,连忙松开,神色有些讪讪。
“吓死我了,你刚才那样对我。
还以为要死了。”
她抻了抻胳膊,云淡风轻的埋怨他,活脱脱就是个缺心眼的傻大姐,转过身又扒着他的肩膀看,“这么热的天气,伤口溃烂了就不好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伤又是怎么来的?”
“剑砍的。”
莫襄装傻。
她知道他一定会说,并不着急,拿指头戳着他胸膛:“你到和我也打起马虎眼了。”
莫襄解开了腰带,这会领口敞着大半,从肩头的锁骨一直露到胸膛,比起上回已经含蓄的多。
不过正是这样半遮半掩,反倒给某人足够的借口,反正也不是全脱,多看两眼也没什么。
如今时过境迁,两人的关系不同,自然不必多么含蓄。
燕瑜还不太明白男女之间该如何相处,潜意识中觉得他是与众不同的一个,所以对他也格外的纵着性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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