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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绿色百合纹绣的上衣,腰身略收,下着一袭鹅黄银制滚边菊纹的长裳。
头上是简便的同心髻,饰以几络流珠玛瑙璎珞,清雅自然。
一切齐整无误,思言福身告退。
果然不多会儿,皇帝便大步从养心殿正门迈进,见着沈席君已然在侧,细细一打量,便笑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婉才人的事一了,朕的庄嫔就颜色如初。
日近浅夏,你今儿的打扮倒是合乎时宜。”
沈席君笑着福身道:“皇上取笑了。
却不知皇上今日神情舒爽,是为何喜事?”
皇帝哈哈一笑,道:“鬼灵精,知道揶揄朕了。
一年多了还没出过宫吧?走,跟朕出去散散心。”
沈席君心中一愣,果见皇帝一身日常便服,全身无一抹明黄,俨然一付寻常官家老者的模样。
屋外候着的内监、侍卫们也均是身着常服。
抿嘴轻笑后,沈席君便福身道:“臣妾遵旨。”
自养心殿出后宫不久便是西华门,门外已有一辆双驾马车等候在侧,暗绿幕布装饰,并不十分打眼。
见随驾的侍卫一个个满脸肃穆的模样,沈席君私自暗忖事情绝非皇帝随性出游那么简单。
果然,马车出菜市口便往北走,约莫半个时辰不到,驶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弄堂。
沈席君对于京城的道路并不熟悉,端坐于车厢内见皇帝在一旁闭目养神,也不敢多言。
估计着路已快出了京城的内城,突然听闻侍卫营都统何魁低声唤道:“主子,霍府到了,是否让卑职前去传唤霍大人出来接驾?”
皇帝道:“不用了,别惊着旁人。
确定没人跟着吧?”
何魁躬身道:“主子放心,出菜市口后已可确定无人尾随。”
言罢拉起帘幕扶皇帝下了车,皇帝又转身扶沈席君下车。
甫一落地,沈席君便见一道琉璃影壁相对的狮嘴铜环朱红大门,一对石狮傲然而踞,高门深宅的深邃之感扑面而来。
正前方琉璃飞檐下,镶金的牌匾上印有尺把见方的“霍府”
二字。
能在京城内城拥有如此气势恢宏的院落,姓霍的人当中也只有吏部尚书霍圭一人了吧。
何魁敲开正门,与门房低语不多时,两道大门便开了一道逢,放了一行众人入内。
这霍府的院落正轴是典型的五进式结构,沈席君暗自观测院落楼阁,雕栏玉砌、富丽堂皇,只以其吏部尚书的俸禄怕是很难供得起这样的豪宅。
跟着皇帝熟门熟路地进内,从正堂之后绕入东厢,径直到了书房,沈席君见到了那位常年告病在家、并且在年前因受吏部侍郎陈岂而罚俸思过的吏部尚书霍圭。
出人意料的是,这本应一脸病容的尚书大人却是精神抖擞、满面春风,见着皇帝一行人出现,便笑着上前跪迎道:“臣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金安。”
皇帝大笑上前,双臂将霍圭扶起,道:“罚俸在家的霍大人,这身形怎的越发清俊,却不知为了哪位佳人消得容颜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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