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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两年的时光物是人非,心境早已不同。
萧缨被关押在昔年颜棠和颐淑华曾经住过的那一间屋子,进得门就能看见那少女蜷缩在屋子的一角,肤色微深,四肢修长,眉目爽利干净。
可以想见,当她一身戎装立于马上,该是如何的光彩夺目。
只是那么英气的眉眼,如今却没了半点神采。
看来是没有料到会有年轻女子出现,萧缨看到沈席君领了一堆人进屋子,愣了半晌,才缓缓道:“你……你们是谁?”
音色沙哑,想来已有几日不语。
沈席君遣退所有随扈,关上牢门,这才回身道:“我受你母亲之托,想听听你的说法,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你们俩出去。”
萧缨微亮的眸子又暗了下去,靠着石壁凉笑道:“我们犯的是死罪,逆天的死罪,就算你是太后……”
言及此,她忽然瞪大了眼惊觉道,“你是太后娘娘?”
沈席君抚慰似的一笑,点头道:“我是沈席君。
为了你,我在江南好好的瘦西湖不能游,星夜兼程地赶回来看这场闹剧。”
“呵,我也觉得是。”
少女的神色中有了一份不合年纪的苍凉,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摆,默然片刻,犹疑道,“听说父王铁了心要定我们俩死罪?”
沈席君在萧缨身边坐下,望住了她一对明眸:“你父王的性子你还能不了解?不过是做做样子平息一下舆论,说不定回头就来我慈宁宫里跪着了。”
许是提及了冀中王,萧缨满面愧疚,眸光中有了些许的泪意。
不过如此的感伤不过一瞬,她又抬起头道:“太后娘娘,臣女知道您破例来探视我,就是有了保存之心。
那么……请您帮我一把,把什么罪名往我身上放都行,只要保下我大哥一命。”
沈席君微微一怔,虽不意外,却也未料到她如此决断,便听她继续道:“太后您也知道,他是真正的皇族,一旦获罪那便是整个宗室蒙羞。
可我……出身卑微,承父王恩德空担着郡主的名头,丢卒保车……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猜到了她愿意牺牲,不过是少女心怀情窦初开,谁能料到她却能冷观时局而取舍。
沈席君把心沉了沉,缓缓开口:“其实……只要你们愿意撇清干系,各自婚嫁,我有把握让你们两个全身而退。”
眼前眉目英挺的少女面色决绝,摇了摇头:“太后若动过情,就该明白,萧缨宁愿与他在战场之上生死相守,也不要在这太平盛世里各自平安。”
周婉菁临终前的痛苦神色倏然浮现在眼前,与眼前的面容重叠,那是深陷情劫而不得的绝望。
沈席君只觉得心头一抽,痛得几乎呼吸停滞,忍下了眼角的潮润,看着萧缨缓缓伏倒,五体投地:“求太后成全。”
离开宗正寺的大门时,毒辣的日头晒得人有些晃神,初夏的烈日,已然这般气势汹汹得叫人猝不及防。
才近承天门,就听人报禀说冀中王世子萧靖庭也已经被带到了乾清宫中,皇帝正在亲自问询。
沈席君稍作犹豫,便令人掉转车头不回慈宁宫,直接去上书房。
由于太后和皇帝是匆匆回宫,宫里来不及筹备仪式,乾清宫前空旷而寂寥。
沈席君坐着步辇进殿,一路畅行无阻。
上书房的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沈席君刚下步辇未待内监通禀,便听上书房内一声重重的巴掌声响,有重物落地的响声传来。
显然是有人挨了打。
沈席君略一侧目,当日值守的御前侍卫统领立即上前低声禀报:“是冀中王刚进去,王世子似乎是想自请废黜。”
屋里又是一阵嘈杂,随后传出的声音是少年刚变作青年时的清朗嗓音,大声呵斥的句子清晰而坚定:“如果名分是我们之间的障碍,那我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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