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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芳的泪也掉了下来,“没想到,兜兜转转,日子又回到了从前。”
从来祈男没见过锦芳落泪,除了知道宛妃贬为宛贵人那回,那是大崩溃,泪是被吓出来的。
不同于现在,泪是从心底里流出来,,是多日积攒下来,本不欲叫人看见,却终于盛放不下,只得凭它流淌出来的。
祈男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其实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只要心情好,每天都有太阳的!
别人的闲话不要去理,自己管自己就完了!
这话已到了嘴边,可祈男就是吐不出去。
心灵鸡汤她前世看得不少,可放在现在,她知道,无非是海市蜃楼,自己说得都不能叫自己相信。
这里的女人,每日除了家中后院,哪里也去不得,除了相互勾心斗角,再没有别的事好做。
因此沉迷其中,也因此都是高手。
叫她们放手散心,大家开心和睦,无疑于与虎谋皮。
因为除了这些,她们还有别的方式,可以消遣解闷么?!
“总之姨娘现在开始装病,”
清了清嗓子,祈男打破了屋里令人窒息的沉默:“明儿有事,我帮着姨娘一起!
太太再厉害,也不能将人赶尽杀绝了!
只要人在,何需畏惧?蕙姐姐熬得出头,我眼见就大了,也一样熬得出头!”
一席话果然鼓起锦芳的雄心壮志来:“还是你的话在理!”
她眼底闪出湛湛精光,将祈男的手团得铁紧:“不是我有意吹嘘,我养出来的女儿,容貌这家里有哪个比得上?你姐姐是现成的例子,你么,”
她偏了头灯光下细细打量:“依我的眼光,更比蕙儿要强!”
祈男皱了皱眉头,她的话本不是这个意思,靠男人总究没什么大出路,她说的熬出来,本意是指靠自己挣出一片天来。
不过她也知道,在这个年代,女子出头并不容易,别说锦芳,她自己心里都没底,因此也就凭着锦芳去歪想,也没出声解释。
金香依祈男所说,小厨房里装模作样地熬起药来,又叫露儿开了院门,角门处喊人,去请太医。
果然闹起许多人来,上夜的婆子们抱怨不已,一时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园子里,又有些喧闹起来。
太太房里艳香也去了,按祈男教给她的,先去值夜的妈妈们面前说五姨娘病了,偏生少一味药。
太太还没睡下,成管家还在屋里被问话,听见声音便将艳香叫了进去。
“你们姨娘哪里不好了?”
太太眉头紧锁,脸上密布阴云。
艳香不敢抬头,唯唯诺诺地开了口,还是那句话,没药,求太太赏赐。
“要什么药?臻妙院缺什么是我这里能有的?”
太太话里,隐隐含着讥讽。
艳香听见这话,果然应了玳瑁刚才来报的意思,不觉抬头看了太太一眼 ,只一眼便立刻又低了下去,太太眼里的厉气,让她身上顿生彻骨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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