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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展反问,“当时你也在,不记得了?”
唐攸的小心脏一抖:“我……我忘、忘了。”
殷展颇有些意味深长:“你忘了啊……”
唐攸简直吓死了,生怕被识破,下意识缩了缩叶子。
“啊我想起来了,”
殷展逗够了,适时扔过去一个借口,免得他活得战战兢兢的,“开智后,有时会出现记忆断片的现象,不怨你。”
唐攸果然上当,连声音都透着一股轻快:“哎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好像是有很多东西记不清了。”
“无妨,都不是什么要紧事。”
殷展继续与他闲聊,做了评价。
脾气好、有点呆、心思单纯、容易满足。
换成别人大概会喜欢吧?
可惜偏偏是他殷展的命定之人。
二人聊到傍晚,唐攸沐浴着夕阳,忽然问:“哥,你怎么不练?来,我们一起深呼吸、抖叶子。”
“……”
殷展再次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练吧,我道行深,主要靠冥想。”
唐攸很崇拜,没再打扰他。
夜幕降临,弯月高挂。
二人如今是树,虽然不休息没什么感觉,但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
唐攸道声晚安,早早便睡了。
殷展除去先前在冥界喝了一壶家族藏酒而睡饱了一晚,这些年就没怎么睡踏实过。
他望着远处模糊的山影,在漫无边际的黑夜矗立良久,直到天色变亮才稍微有些睡意,竟浑浑噩噩做起梦来。
梦里是熟悉的冥府。
大殿之上,冥主的声音威严而充满压迫。
“你可认罪?”
四下里寂静无声,忽明忽暗的烛火下,影子被拉得惨淡而模糊。
殷展跪于殿前,感觉血顺着额头流进了眼眶,一片猩红。
他身上象征冥界十殿主身份的长袍早已残破不堪,但后背依然绷得笔直,抬抬眼皮,沙哑道:“我认。”
殷父长叹一声,别过了头。
冥主垂眼盯着殷展,面容看不出悲喜,数息后缓缓开口。
“落魂殿殿主殷展,目无冥法,胆大包天,擅闯游离禁地,损坏回天法阵,杀害司南守镜,罪无可恕,然念其事出有因,又曾在地魔道立下战功,遂免除雷刑,削去一半修为,封其法力,打入無字牢,关押百年。”
殷展蓦地清醒过来。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尤其还是尘埃落定的梦,心头不禁涌起一丝熟悉的自我厌恶感,他立刻不太爽地啧了声。
唐攸恰好睡醒:“怎么了?”
殷展张嘴就来:“修炼到第九层,迟迟不见突破,我有点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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