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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打她的主意,至少不是站在石闵的立场打她的主意。
蒙拓扭过头,深看了长亭一眼,看着看着便唇角一勾无声地笑了,再自顾自地将头转过来,佝腰拾起一块儿木头柴禾再一把扔进火堆里,继续说道,“每个人都各怀目的,我们的目的是希望陆家和你能助二哥一臂之力。”
“二哥?”
长亭应和道。
蒙拓点点头,“姨夫次子,石阔,与石闵一母同胞,一直偏安冀南。
陆公辞别冀州之后,我便被遣至冀南任副官,岳老三也是二哥的人,遇见你们当天夜里便遣人送信至冀南,信中语焉不详,只说了怕是三个士族落了难的小姑娘,故而二哥派遣我领兵来幽州界内接应。”
话头一顿,说辞便有些含糊起来,“原本的打算是我将你们送往冀州,而岳老三继续北上,可一看来人,竟然是你与阿宁...”
长亭心下一落定。
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约是饮了酒,蒙拓说这样长的一段话中间都没有停顿,很坦白。
甚至很男人,说起石阔偏安冀南时,只陈述,并未评论石猛此举。
长亭抿嘴一笑,唇瓣轻启,“如今我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去助旁人一臂之力?只希望石大人不要因做了亏本生意而恼羞成怒。”
并没说明是哪个石大人,长亭掩了掩眼眸,遮挡住神色,轻声出言,语气中带着很细微的嘲讽,“更何况,兄弟阋墙的事情,外人也管不了。”
因为外人管不了,所以才要把外人变成内人。
蒙拓心头突然浮起这个念头。
瞬时两个人又闷下来了,夜里的天儿凉得不行,平谷的火堆却烧得极旺,长亭仰了仰头,天际灰蒙蒙的一片,瞅不见一点星光,长亭长舒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蒙拓,抿嘴一笑再启声出言,“你知道吗?离开冀州的时候,阿宁很舍不得,偷偷问我,还能再见到阿宣和你们了吗?还能再到冀州来了吗?我当时很笃定,我说不会了,我们一定不会再来了,我们的命运不会再让我们到冀州这个地方了,不会再让我们看见石家的种种人选了。”
长亭双臂一伸,做了一个拥城入怀的动作,回眸一笑,声量提高,“可是你看,我们又来了。”
“管不了,就不要管了。”
蒙拓沉声出言,感觉满脑子的酒劲儿都退了,“别人的寄望,就叫他们继续心里头想。
别人的目的,就让他们继续奢望。
别人的想法,始终都是别人的。”
蒙拓缓缓抬头,看向长亭,一字一顿道,“都不是你的。
陆公绝不希望看到你亦步亦趋地照着别人所期望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
长亭手臂微僵。
他在回答,刚才她那句管不了。
长亭埋了埋头,鼻头陡起酸涩,她突然觉得很委屈。
蒙拓身形向前一倾,探身拾起展开摊在地上的那张旧纸,再次伸手递给长亭,“二哥不是姨夫,也不是石闵,以他的个性,一定不会依靠女人上位。
岳老三怎么想,姨夫怎么想,石闵怎么想,都不重要,都不足以影响大局,重要的你怎么...”
“你呢?”
长亭热气上脑,轻声问道。
你怎么想的呢?
说实话,长亭也不明白她究竟想问什么,想听到什么答案,可话就这样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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