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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萱离开谢湛怀抱后,本是不愿再与他言语,可思及礼数,终是抿了抿唇,低着眸,朝谢湛道:“多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谢湛调整了一下呼吸,想起方才手落在她腰间的不当行为,也道:“我方才无意冒犯。”
一场意外的拥抱,打破了方才二人之间争锋相对的紧张。
可再是有所缓解,再是心腔中“砰砰砰”
声如雷贯耳,也抵消不了方才流淌于你来我往中,那不可忽视的针尖麦芒。
他们之间,似乎横亘着太多种种。
扶萱落地后,便察觉出脚裸处的疼痛,可她不愿再与谢湛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竭力稳稳地站着。
她垂着眸,自是不知,小脚微颤的模样早已落入谢湛眼中。
谢湛闭目轻吐一口气,自嘲一笑。
诚然不是他心真的那么善,而是他不帮她,恐怕她真回不去。
“扶你?背你?还是抱你?”
少顷后,他毫无情绪地问道,仿佛怎么办,他都无所谓。
听得透着亲密的话,扶萱诧异地抬头,对上的,却还是那双冰冷的眸光。
既然并非真心要帮助,何必如此惺惺作态,勉强询问?
扶萱冷声:“不劳谢公子费心,我家婢女自然会来找我。”
她话毕便寻了一方几步外的石阶,忍痛瘸腿走过去,安然坐下。
一身白纱配红衣,腰背挺直,容貌若仙,直将萋萋青草地,点缀出一袭明艳,坐出了绿叶捧花的美妙感。
谢湛眯了眯眼,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回遭人这般嫌弃。
按他往常性子,早就转身离开了,可今日几次抱住端坐于石阶上的那位女郎,现下,饶是他再不想承认,他也察觉出了自己近日的异样,猜到了自己多次烦躁的缘由——
对她,他的身体不听使唤,总是不由自主想要靠她过去,甚至,想更进一步。
当真是魔怔了。
就因她会嫁给他么。
**
少时,夜幕低垂,天空中再次飘下雨来。
谢湛尚未离开,眼看着河堤边,为避雨,行人急急地奔跑快走,他终是认命般的往扶萱身旁走过去,折扇往她怀中一放,俯身朝人膝弯一捞,留了句冷冷又不容人拒绝的“拿好”
,横抱起人便走。
扶萱被他猝然一抱,下意识地,一手抓起他的折扇,一手抬起,扶住了他的肩头。
她在他怀中抬起脸,奇怪地看向他。
谢湛目视前方,似察觉到怀中人的视线,辩不出情绪地说了一句:“你我既是有婚约,算不得失礼罢。”
像说给她听,又像说给他自己。
扶萱抿唇,他事都这般做了,自己还能说别的?婚约?也不知是谁,方才问自个是谁的。
到底还是受了别人帮忙,扶萱最终应了一声“嗯,多谢。”
**
接连多日,大理寺接到的案情不断,众人忙地焦头烂额。
直到四月中,才算松了一口气。
这日,谢湛正在伏案写着呈文,同屋办公的杨寺卿带着怀抱案牍的李寺丞进来。
待谢湛搁下狼毫,杨寺卿走到他案桌边,指关节朝他案上扣了扣,“近日京兆郡的案子,听说了吗?”
谢湛抬眸看他,勾了勾唇角,“没有。”
杨寺卿“嗯?”
了声,“你自家母舅,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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