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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唤她至面前。
他一手抬起茶碗,轻轻吹着茶末,然后细细啜了一口。
把茶放下抬起头,眼睛却没有看她,只盯着窗外的几竿幽竹。
她也向窗外看去。
几片竹叶正缓缓沿窗沿落下。
其中一片随风滑进了屋内,在空中划出了几道优美的绿线,然后斜斜飘进了桌上的墨研中。
她盯着乌黑中被慢慢侵蚀的一点绿色,忽然忆起,有一天,也是这样淡淡的阳光,嫩绿的竹叶就在她面前打着旋飘近那一滩深色里,一点点,被那颜色浸没。
回过神,却看到他正看着她。
她收回目光,嘴角已绽开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站起身来,拿起散落在桌上的一张帖,送到她眼前。
“还认识这个图样吧。”
“是。”
“是什么。”
他如无意般接道。
她轻抬眼,“是英王府标记。”
“英王府。
。
。”
他无表情的轻轻重复,眼睛却对着她。
她无话。
他已坐下来,手指婆娑着横放于桌上的一把佩剑,把弄了一会,忽然道,“你可知下月十四,是什么日子。”
她稍作回想,“应是英王生辰。”
“没错,”
似乎心情还被刚才影响着,他的语速比平常有稍稍轻快,“英王府当日会大摆宴席,京城诸皇子皆前往祝寿。
湮,你是随行女眷。”
她沉默半晌,却没有抬起头来,只答道,“是。”
她沿石路向外走着。
还不到一年,她竟就要见到那个人,她不敢往下想—“英王”
二字触动的不只是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一时间她抑制不住的思绪翻涌,眼前一幕幕,过往的全是英王府的情形。
萦绕于耳的,是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你想必已猜到,此去宁王府所为何事了吧。”
她沉默。
他的语气就好像明天她就会回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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