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拱手让礼。
何谦学记得,他老祖是如何得意洋洋的同他讲这些细节,什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什么原来大乘的修士肉身也和凡夫俗子不同,又是如何从众人手里抢过那枚元丹,为将来的何家复兴打下基础。
何谦学记得,他老祖指着这朝圣阁的传业屋,告诉包括何谦学在内的何家嫡系七个小辈,那元丹就在这传业屋里,只要有人得到圣人残魂的认同,就能继承了圣人的一生灵力。
何家中兴这两千年来,从没有人到达过大乘,甚至最高的不过也只是老祖那个合道期。
若有人能够融了这颗元丹,无异于直接成为了何家的最强战力。
没有人不会心动。
哪怕是日日夜夜吵着不愿意读书的何谦学也一样。
毕竟他只是个任性的少爷,不舒服不得劲了要让全天下的人来给他赔罪;但并不是个烧坏脑子的傻子,真要和他那些个不被允许读书的姐姐妹妹们交换处境。
他渐渐停止了要跳出窗外的挣扎,书童言礼便松了口气,总算放下了手。
“少爷,您在看什么”
何谦学回神,摇了摇头。
“老祖出关了吗?”
他随口问。
其实他一直有个猜测,若要得到这元丹的传承,或许那画像上一直紧随左右的女修,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论道台上,戴着黑斗篷的占星师抬起了头。
对面的邹娥皇咦了一声——
占星师这门术法有多邪乎她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能让外人闻所未闻。
但是有多没用,她也是知道的。
只能说是辅佐修行的一个小手段,谈不上什么大神通不过练了这个的人,在外观上最明显的改变就是——
若说寻常人的眉眼鼻都像天上的星辰一样,轨迹万年供人观测;那么占星师这群人,越是学有所成的,面目则越若平平,不一定是他们生来就平平,而是他们的面目也好五官也罢,都像是星辰被云雾遮掩,只留下了平平。
而对面的这个人,才筑基中期。
邹娥皇竟已经看不清他的半张脸的星轨了。
所谓占星术,其实不过是以天上星轨为推导,但既然说是小手段,这就说明了注定是有什么弊端和短板的,譬如说,所谓的星轨推演,并不能推演未来,只能推演过去。
然后在千丝万缕的过去中,占星师自己择出一个最有可能的未来。
所以这样的小法术,很少有人当做本职去修。
哪怕在蓬莱,以占星术闻名的蓬莱道祖治下,这门小法术,也已经没落到了青度虽为当代大师姐,君子六艺无一不通,却唯独没学过这个。
邹娥皇算得上是一个例外。
如今她又遇到了另一个例外。
她轻轻笑:“道友从哪里来的”
黑斗篷噗嗤一笑,“我不是你道友。”
“来往皆是客,相逢就是缘。
我观你和我有缘,怎么不算道友。”
邹娥皇温声道。
黑斗篷歪头,他声音出乎意料的年轻,衬得那黑色邪恶的斗篷都有些天真。
“是么?”
“但是你连星盘都不是自己的,是从别人手上夺的,怎么配叫我这声道友”
他这句话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低到只有近在咫尺的邹娥皇才能听清。
她神色不变,甚至莞尔一笑。
半分没有被指责拆穿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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