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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第2页）

&esp;&esp;裴怀恩听得忍俊不禁，没忍住笑出声。

&esp;&esp;裴怀恩了解李熙，知道李熙这会为什么会生气，因此他不怕，他只是觉得现在这场面挺有趣。

&esp;&esp;就说眼下这位正和他大呼小叫的陈大人。

这位大人从前见着他，明明每次都吓得揩汗。

&esp;&esp;唉，真是世风日下，现在什么狗都敢当在他面前叫，若换在从前，他早就一鞭子把这人劈成两半，然后丢出去了。

若是……若是在从前，他的团团今夜一定能饱腹，一定又能吃到最新鲜的人肉。

&esp;&esp;想是这么想，但此一时彼一时。

考虑到这是在殿试，裴怀恩只得面上不显，回答陈大人的语气也还是挺不错的，但比葛宁又多了点古里古怪的阴阳怪气。

&esp;&esp;“陈大人，你说唯女子与小人最难养，只不知，若现在有位君子当着你的面，恶声辱骂你的母亲，你又该当如何呢。”

裴怀恩朝陈大人拱手行礼，继而变着花样的嘲笑道，“大人从前读过那么多的书，怎么现如今，竟连一句好话都记不住，偏偏就只记住这句孔圣人的随口戏言呢。”

&esp;&esp;话音落，在场接连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想是没料到裴怀恩竟能用他这张如此温和儒雅的脸，张嘴就问候别人妈。

&esp;&esp;李熙直接就被裴怀恩逗笑了，但又不敢笑得太过，只得假装咳嗽，惹得福顺匆忙走过来帮李熙顺气，一下一下拍李熙的背。

&esp;&esp;然而事情到这还不算完，因为裴怀恩与旁人不同，裴怀恩在过去三十来年的生命中，有一半时间是在被迫做“女子”

，甚至是比寻常女子更卑贱的存在。

&esp;&esp;而他从前能在别处得来的，那点为数不多的善意，也大多都是出自女子手。

&esp;&esp;裴怀恩还记得，在他名声还没变得那么臭的时候，李熙的母亲也曾和他说过话，教他唱过几句边塞的小曲儿。

&esp;&esp;记着那时候的淑妃还很年轻，脸颊还红润，也愿意将他当成个半大孩子看，时常会同他聊些宫墙外面的人和事，只是后来他行差踏错，一双手渐渐沾满了血，淑妃便不着痕迹地疏远了他，不再同他说话了。

&esp;&esp;可是尽管如此，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裴怀恩却仍然记得宫墙里那些面目模糊的女人，记着她们曾经给过他的许多帮助。

也是因此，他现在或许不懂文道与葛宁口中的庶民之苦，却能隐隐读懂天下女子苦，知道这世间的男子受压迫，尚且可以勤学明志，而这世间的女子受压迫，却是真真正正的永无尽头。

&esp;&esp;不信就瞧他与卫琳琅。

&esp;&esp;想他裴怀恩从前作恶多端，一身残疾，如今不过是在李熙的安排下改名换姓，便依旧可光明正大的站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