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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他那时是以为你‘开了窍’,为了暂时休学,三年后再来读书,所以将耕牛送来作礼。”
柳朴直一听,摇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当日说好,我只是寄放在老师家,三年后会来取回。
道长你说错了。”
师子玄呵呵笑道:“读书人盗书,都不能算是偷。
收学生的贿赂,怎么不能说是暂寄?”
柳朴直目瞪口呆,顿时觉得已往认知轰然倒塌。
见柳朴直这般模样,师子玄暗叹,思道:“这些人间世情,我这个方外修行人都懂,这书生怎就不知?他到底是不是与我有缘的护法?若真是,日后引渡他入神道,岂不是自寻烦恼?正直是有了,聪明实在不敢恭维啊。”
柳朴直瘫坐在椅子上,两眼茫然,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等回过神儿,抓着师子玄的胳膊哀求道:“道长,你是得道人,能不能替我去把牛讨要回来?”
师子玄暗道:“我要施神通,自然容易,但神通不是万能,事事都求神通,来日神通不能解决时怎么办?”
祖师也说,万事都求神通,还要智慧何用?
师子玄沉思片刻,说道:“我替你讨要,自然不行。
非但是我,就是你也不能再去讨要。
就算抢回,盗回,都不行。”
柳朴直傻了眼,说道:“这是为何?”
师子玄道:“我且问你,你寄放时,有何人在场?可立字据?”
柳朴直摇头道:“并无他人在场,也没有立字据。”
“无凭无据,就算你抢回牛,你如何证明是你家的?”
师子玄沉声道:“若我是你老师,只消你再纠缠,甚至强抢盗回,我就一纸讼状告到官府,你说官府信你还是信我?”
“自然是信你。”
柳朴直脱口而出,旋即一脸死灰。
“完了。
完了。
没了祖屋,没了田产,原本还指望这头耕牛度日。
现在牛也没了,我连过活都难,还读什么书?不如死了算了”
柳朴直惨笑一声,竟生了轻生念头。
“柳书生!
这世间乞儿无数,尚知乞讨活命。
孤儿寡母,尚且相依为命。
就是那蝼蚁,也知苟且偷生。
你堂堂男儿,不缺头脑,又非残疾,怎就活不了!”
师子玄见他如此,猛地声色俱厉,怒喝一声。
这一喝,带着正心法,柳朴直耳旁如雷响,脑袋巨痛,真如当头棒喝,一下子清醒过来。
“怪事!
刚才怎么生了轻生的念头。”
柳朴直惊醒过来,不由一阵后怕。
这便是魔,心中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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