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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评价,似乎已经是理所当然。
对于他们这些来的已经太晚的士族子弟,贺玚和贺革不过是一个掩饰他们必须要和庶人混杂的“名头”
,如果不是以名士为馆主,哪怕天子下诏,他们也是要犹豫着来不来的。
可“名头”
这东西,又岂是平空得来?
马文才心中有些觉得贺玚馆主做的不对,梁山伯的事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应该是错误的,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错了。
贺老馆主没罚梁山伯吗?
他罚了,只是最终以身替之而已。
该送官吗?
撕布告这种事,之算得上是学务,并不算私事。
可此风一涨,又怎能有好处?
马文才觉得贺老馆主是对的,又觉得贺老馆主是错的,他的阅历还远没有到那样高远的地步,是以脑子里有些混乱,只觉得做出什么决定都不太对。
梁山伯叙述的速度,却没有让他有静静思考下去的时间。
“后来的事情便是刘兄所言,我被馆主正式收归了门下,可以被允许随意翻看明道楼和他院内的书籍与来往信件,正是因为有他和他的弟子们来往的信件为摹本,我的字才渐渐像样起来。”
梁山伯的语气渐渐低落。
“但若有重来的机会,我情愿不要这入室弟子的机遇,也情愿字迹潦草难看,也不会再去偷那张榜的公告。”
“为何?”
祝英台咬着下唇,难过地询问。
“为何啊?”
“因为那代价,我根本承担不起。”
梁山伯轻轻回答。
“老馆主那时年事已高,他当年在山阴县开设私学教导士子读书,我父亲付不起束脩,只能在窗外偷听,他命人引我父亲入内,在末座上给他添了一个蒲团,从未有过席位。
可即便是如此,外人也算是默认了我父亲入室弟子的身份。
我父亲后来当了主簿、县丞乃至县令,也未尝没有昔日那些一齐听课‘同门’们提携的情谊。”
梁山伯说:“只是那时我们都没有到处宣扬这段关系,馆中许多人并不知道老馆主收我是为了照拂弟子的遗孤,只以为是我偷字求学的‘好学’之心打动了老馆主,于是从那时起,学馆里便开始有人效仿,也去偷字。”
“啊?”
傅歧的惊讶之声脱口而出。
“那要每次都打自己十下,岂不是要把自己打死?”
梁山伯没有回答傅歧的话,可脸上却浮现了悲哀之色,眼神中也俱是伤痛。
“……一开始只是偷张榜的公告,被抓到之后,因为我的先例,老馆主也不能重罚。
后来偷的人多了,学生们还要为那些公告打架,馆中没有办法,便有了公告出来后命人看管,待一日之后立刻糊去的规矩。”
梁山伯苦笑道:“我那时内疚不安,自发去看守公告,却每每被同窗讽刺讥笑,有些性子烈的更是直接动手,那段日子,我至今想来,背后依旧会冒冷汗。”
渐渐的,刘有助的抽泣声也中止了,所有的少年都不发一言,静静的听梁山伯说起过去的那段学馆往事。
“我们都以为这件事会渐渐平淡下去,可谁也没有料到,许多人偷不到布告,便把主意打到了甲科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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