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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草房和内侍大院这两处都是内侍,没有丫头,府里的内侍由陈福统管,下头还有个常公公和陆公公,秦月娥手伸不到那里去。
于是她就在膳房、上夜处、茶水间和浣衣处这几个地方画了圈,想了想,觉得若是把四个婆子全叫到跟前,她们连成一气就不好办了,不如一个个叫过来说的好,便叫雪溪把膳房的张妈妈先叫来。
张妈妈一听要抽调人手就说:“哎呀我的娘娘,您可不知道啊。
上个月主子们刚回来,福公公就来和我说,王爷下的令,叫把各院二等以下丫头和太监的定例提一提,就为这一桩尽添了许多事,前儿偏又有两个丫头年纪到了出了府,我这正缺人手呢。
娘娘看看能不能再买两个进来才是正经。”
膳房的不成,再叫来的是上夜处的吴妈妈。
吴妈妈更有理,说:“冬天日短夜长,上夜的从酉时三刻就要出来巡查,一直到第二天的辰时初刻方散,比平时要多用好些人。
况且天干物燥,各房都点了炭火,这脚下有火,头上有灯,一时火星子跳出来,巡查人手不够,没及时发现,出了意外怎么办?”
总不能让王府冒走水的危险,秦月娥一听,把上夜处也划去了。
茶水房的曾妈妈来了,倒是大方,道:“王妃娘娘瞧着安置就是。”
秦月娥忙取了茶水房的名册来看。
茶水间一共五十多个丫头,有十多个是主子和贵客的茶侍,动不得。
再有十多个是要迎来送往,也动不得。
剩下的二十多个是挑柴烧灶拣茶的三等丫头,秦月娥待要选用时,曾妈妈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届时王爷封地各处田庄上的人上来,都要伺候茶水。
再加上新年里祭祖等事,青州刺史、太守等官员少不得要来府上坐坐,这些丫头虽不出来见人,可是后头烧水煮茶都要靠她们,否则万一贵客来了久等没有茶,算个什么事?”
看了半天,又说没人?秦月娥火气上来,圈了一个人名说:“别的人我调不了,这个人总调得了了吧,左右我这个冬天不要她来伺候就是了,我这里又不是没人奉茶。”
曾妈妈一看,原来王妃圈的是自己的茶侍柳儿。
王妃要拿自己开刀,她还有什么好反对的?便答应着出来了。
秦月娥又叫来了浣衣处的王妈妈。
王妈妈虽也有一堆理由,奈何秦月娥已碰了一头的钉子,现下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左右是洗衣服慢两天,那就慢两天吧,既不会害贵宾没茶吃,也不会害府里有走水的危险,有什么关系?她作主圈了五个人。
左右她就是好欺负的,不从别处调人,光从浣衣处下手!
王妈妈忿忿不平地去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当天下午,柳儿等几个丫头就搬到炭火房去住了。
青州是苦寒之地,天气是说冷就冷的。
十月才刚开头,一场大雪就让青州成了银妆素裹的冰城。
玉暝一早起来,陈福就上了一碗参汤、一碗鹿血,玉暝一看就头大,这是要把他往死里补吗?他看起来有这么不中用?
他勉强喝下去,用清水漱了口,对陈福道:“福伯,参汤也就罢了,这鹿血下次不要进了,我喝不惯。”
陈福道:“王爷有咳疾,体质比常人虚寒,喝鹿血是最好的。
昨儿孙大夫来请脉时,我特地问了,说是……”
陈福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子死记硬背的医理,说得玉暝没了脾气,只能答应每天一碗。
他才多大呀,就要喝鹿血了,玉暝觉得自己很悲剧。
梳洗完穿了衣服拢了手炉来到书房,却不见江灵儿,端上茶来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小丫头,叫瑞珠,一见了他,小丫头的脸就像被烧红的铁块,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玉暝问灵儿哪去了,瑞珠半天说不出句整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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