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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第1页）

&esp;&esp;身上的血腥气将要被一路上的雪埋干净了，但君侯的威望反而更加炽烈。

&esp;&esp;他们在狼居胥山下打了一场巨大的胜仗，以少对多，但那些匈奴人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会出现，看待他们的眼神就像是看待神兵天将一般。

&esp;&esp;两军交战之始完全是一场屠杀，后来匈奴人缓过来之后，他们短暂地陷入了苦战。

&esp;&esp;但距离拉得太近，匈奴人弓马的优势难以发挥，最后终究是大势已去，回天无力。

&esp;&esp;就这么简单地赢了。

&esp;&esp;当然不可能，然而以赵平那点微末的文采，也只能这样干巴巴地描述这场精彩绝伦的战争了。

&esp;&esp;他们杀了很多人，俘虏了很多人，还有很多牛羊，马俘虏得少一点，因为杀得太多了，但其实也已经很多了。

&esp;&esp;打完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杀了很多牛羊，吃了一顿饱饭，再然后君侯下令睡觉，睡了一个白天之后，爬起来吃饭，吃完押着牛羊进山。

&esp;&esp;进山之后也这样，白天睡觉，晚上行军。

&esp;&esp;狼居胥是一座雪山，山里很冷，晚上尤其冷，赵平搓了搓手，感到肚子里吃下去的羊肉在暖烘烘地发出热气。

&esp;&esp;他同样不知道君侯要做什么，但看了看君侯腰间的剑，心里有点猜测。

&esp;&esp;那是七尺的长剑，极长。

&esp;&esp;据说大将军卫青剑术高超，步战很厉害。

君侯身为大将军的外甥，应当得到剑术的真传。

&esp;&esp;但赵平没见过君侯用剑，上一次出征时，君侯佩的还是三尺的剑，可以用作实战，但这次七尺的长剑，就仅仅只是礼器了，真正到了要杀人的时候，拔剑的时间已经足够被杀死三次了。

&esp;&esp;带这样的剑，是为了封禅吧。

&esp;&esp;赵平猜得没错，君侯的确是要封禅。

&esp;&esp;他带着杀敌最多的军卒往山上走，其中有匈奴人也有汉人，赵平也在其中。

&esp;&esp;余下的人都留在山脚下，看守牛羊和俘虏。

&esp;&esp;他每往上走一步，身后就留下两个人，一左一右地站在简陋的山路两端。

&esp;&esp;匈奴人费尽千辛万苦铺出来的通往圣山山顶的里，此时站满了汉人的军队，就如同汉室皇帝祭祖时，站着内侍的太庙下的那条路。

&esp;&esp;最后赵平也留下来站着，还有人在跟着君侯往上走。

&esp;&esp;最后两个人也留下来，两个匈奴人，手持汉军的茅和剑，在这一场封禅中，站在离君侯最近的位置。

&esp;&esp;他们也是这场战争中杀敌最多的军卒。

&esp;&esp;君侯独自一个人走上山顶，那里用雪和石头堆了一个简易的祭台，君侯默默在祭台上摆上那柄七尺的长剑。

&esp;&esp;所有人在这一瞬间肃穆庄严了起来，赵平也跟着挺直了腰杆，余光看见匈奴的大祭司站在君侯身后。

&esp;&esp;这个大祭司不大老实，赵平私底下听到他对身边一个小匈奴人说，我不死是为了将我脑子里的东西传下去，你难道以为你的老师是没有气节的人吗。

&esp;&esp;他不知道赵平懂得匈奴话，因此没有太避讳赵平。

&esp;&esp;赵平觉得这个人确实有点气节，封狼居胥对于匈奴人来说，绝对是莫大的耻辱，但这个老匈奴竟然面无表情，腰背挺直地站在君侯身后。

&esp;&esp;这是已经不在意人间的事情，更不在意生死的境界。

&esp;&esp;但他还没有刺杀君侯的胆气，赵平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