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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第2页）

&esp;&esp;说是看戏，灵沼中心就真的搭了一座盛大的戏台，四周垂挂着丝绸的帷幕，但比之那种厚重的丝绸又轻薄很多，简直像是纱一样轻薄。

&esp;&esp;颜色也不如汉宫寻常用的正色那样深重，浅淡得像是染上颜色的光线一样。

&esp;&esp;这样轻薄的帷幕重重叠叠挂了数重，便如同流荡在灵沼上的一场雾霭。

&esp;&esp;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声音。

极远处似乎隐约传来丝弦的余韵，隐隐约约，听不清楚。

&esp;&esp;有点古怪。

&esp;&esp;不，应该是有点诡异。

&esp;&esp;根本不像是活人的宴席，而更像是鬼怪的盛宴。

&esp;&esp;但从林久的视角看下去，好像和寻常那些宴会也没有什么分别。

&esp;&esp;更何况，这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戏曲”

这种表演形式了吗，莫非是娱神的傩戏？

&esp;&esp;系统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置身此地他莫名觉得紧张，正试图使自己放松下来。

&esp;&esp;直到丝绸的大幕拉开。

&esp;&esp;水雾和光影慢慢地流荡在灵沼之上。

&esp;&esp;隔着那些朦胧的水雾和光影，少男少女从大幕之后转出来。

&esp;&esp;裙裾和衣裾如同树叶一般摇动，其中骤然发出一缕笛音，宛若丝线一般绕上高梁。

琴瑟鼓动，细长的手指拨动细长的阮弦。

&esp;&esp;系统僵住了。

&esp;&esp;在那些幽美婉转的乐章之后，香风阵阵，弦音历历而动，人间书生正遇见牧羊的龙女。

&esp;&esp;这是《柳毅传》的开篇。

&esp;&esp;——

&esp;&esp;系统左顾右盼，系统坐立不安。

&esp;&esp;但林久坐得很稳，刘彻也坐得很稳，小舟中的那些宾客也都稳稳当当地坐着。

&esp;&esp;现在系统明白刘彻为什么要把宾客的席位设在小舟之中了。

&esp;&esp;舟中那些星海一般飘荡的烛火，从凉风台上望下去，确然有一种渺然的气氛。

&esp;&esp;和浩渺的灵沼水雾，以及婉转的弦音一起，构成了一种夜谈诡话之中，鬼神宴会那样的气质。

&esp;&esp;刘彻需要这样的气质，因为今天这里演的根本就不是凡人是戏，而是神女叙述过的《柳毅传》，岂不正是神鬼故事。

&esp;&esp;系统深吸一口气。

&esp;&esp;他明白了，小舟之中那所谓的满座宾客，其实也是今天这场戏的一部分。

&esp;&esp;真正属于宾客的位置只有凉风台上的那两个席位，真正的宾客只有刘彻和林久两个人。

&esp;&esp;台上这场戏，正演到书生入龙宫。

&esp;&esp;弦音一转，变得盛大而富丽，编钟的声音在丝竹之中响起来，和成一种奇异的韵律，叫人想起浩大辉煌的宫殿，其上披垂着轻曼的帷幕。

&esp;&esp;系统在音乐上没有多少涉猎，但也觉得这必定就是如今音乐上的巅峰了，听在耳朵里，叫人生出一种窒息般的目眩神迷。

&esp;&esp;更多的蜡烛被点起来了，雾霭一般的帷幕和灵沼上的波光都清晰起来。

&esp;&esp;一切都还是朦胧的，看不清晰，可就那朦胧之中，又有万般影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