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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志病歪歪地躺在床上,眼睛直直盯着门口,待颜汐凝的身影出现时,他才终于松了口气:“他们没为难你吧,今日都怪我连累了你,实在对不住。”
颜汐凝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一脸的担心之色,心中五味陈杂,曾经,她觉得自己和王承志算得上朋友了,可今日王珂的一番话,却让她彻底明白,自己在王家的身份,不过是一个为王大公子治病的大夫,与回春堂的那些大夫并没有什么区别,她只是他的大夫,仅此而已,她恭声道:“多谢公子关心,大人并没有为难汐凝,我很好。”
“你没事就好,要不然我真是良心难安,今日真是谢谢你了。”
王承志听了她没事,总算放心了些。
“公子若真想谢汐凝,便多加配合汐凝的治疗,使自己早日痊愈,这便是对汐凝最好的谢意了。”
颜汐凝轻轻道,声音听不出情绪。
王承志看着眼前的颜汐凝,总觉得有些怪异,他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得笑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配合你,让身体早日康复。”
洛阳城郊,几座孤坟在月光下凄凉地立于荒野之中,墓碑上未刻一个字,几个黑衣人站在墓前,与夜色融为一体,若不仔细看,定不会发现他们的存在,谢容华俯下身,轻抚那未刻名字的墓碑,他的脸色平静,眼眸却黑得看不到尽头,许久之后,他才慢慢站起身来。
“公子,我们该回长安了。”
秦洛见夜已深沉,不由上前轻声提醒道。
“走吧。”
谢容华点头道,最后看了这群坟墓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开。
但愿我下次再来之时,能为你们在这墓碑上刻上名字。
他在心里默念道。
谢容华从来没想到过,回到长安迎接自己的不是父亲的责罚,而是母亲病重的消息,他匆匆赶回魏国公府,来到母亲房间外面,一时却害怕地不敢踏进去。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着青纱的绝色女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谢容华,激动地道:“容华,你总算回来了。”
谢容华看着谢慕言湿润红肿的眼眶,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姐姐,我一入长安,忠叔便告知娘亲病危,她,她怎么样了?”
谢慕言听了他的话,眼神黯淡下来:“娘亲一直盼着你回来呢,你快进去看看她吧,御医说她熬不了多久了。”
话还没说完,声音已经哽咽起来。
谢容华听了她的话,急忙奔进房去,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道,谢家一众兄弟姐妹,姨娘侍妾都在谢夫人床边跪着,隐隐约约传来低沉地哭泣声,谢容华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到谢夫人床边,缓缓掀开了帷帐。
床上的妇人满脸倦容,脸色苍白,黑色的头发中隐隐可见白色的发丝,一双眼睛紧闭着,比起月前他离开之时,竟是老了十余岁的样子,谢容华轻轻开口道:“娘亲,我回来了。”
声音带着微微地颤抖。
谢夫人听到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面容,微微笑了笑,伸出一支如枯树般的手来,谢容华赶紧握住她的手,在她床边跪下。
谢夫人气息微弱地说道:“你平安回来了,真好。”
谢容华听了她的话,鼻子一酸,哽咽道:“我平安无事回来了,娘亲也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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