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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杜松子酒到底是多高的度数,总之我好像有些糊涂。
我喝完一杯杜松子酒,又喝了一些鸡尾酒和朗姆酒,到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下了些什么。
我藏在灯光晦暗的角落里,反正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一对新人身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我。
我有一点头晕目眩,大厅里的灯光那样五光十色,人们好像都在随着音乐旋转舞动。
我看着新人交换戒指,听着新人誓词,程公子的声音遥远而缥缈,显得那样不真实。
孟遥的梦里也有一个这样的男子,有着和程公子一模一样的笑容和温柔,却不能是他。
我用手撑着脑袋看了他很久很久,久到好像已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然后有人站在我身边,扶起我已经歪在一边的身子,让我靠在他身上。
这个时候还能关心一下我的,大概也就薛麓了。
我意识虽然还算清醒,可是眼皮沉重。
我索性没睁眼,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心窝,“这里痛。”
他略一迟疑,然后抱住了我。
不知怎的,这个安慰的拥抱忽然就让我压抑在心底的感情一下子泛滥成灾,我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带着哭腔,“薛麓,你是医生,你能给我开一种药,吃了就不会再心痛么?”
他轻轻地抚摸我的背,过了好一会儿,带着一点不确定:“你……爱他?”
我的眼泪汹涌而出,落在他的黑色西装上。
“我不敢承认啊,在他身边的日子,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爱上他。
每天早上醒来看不到他,我就会担心他从此消失再也不会出现。
明知道我自己生出了太多的奢望,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骗他,我骗我自己,我觉得自己都快要被骗过了,可是这里痛……”
我哭到整个人都快要岔气,他温柔地伸手拍我的背。
“薛麓,他结婚了,我一直以为妥协是缓兵之计,订婚也是缓兵之计……我一直以为他不会真的和徐夙颜复婚……”
“有时候我真的以为他是喜欢我的……他对我的每一点体贴每一点温柔我都记在心里,等到有一天他离开,我还可以一件一件地回味……”
“薛麓,我知道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可是我忍不住要自作多情,我好想跟他说,不要离开我……”
我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眼泪,好像刚才喝下去的酒,全都化作了泪,洗刷我心里的难过。
我戴着面具撑过了整个晚上,我没有地方可以诉说,权且把薛麓当成了一个暂时能倾述的对象。
哭得久了,胃里也有些翻涌,我捂住嘴,脸皱成一团。
他看出我的难受,手上用了些力道,扶我起来。
我的头有些晕,脚步虚浮,鞋跟又太高本身就不稳当,刚一站起来就扑到了他怀里。
他轻叹一声,索性一弯腰,打横把我抱起来,晃晃悠悠把我抱到了洗手间,让我靠在洗手台上吐。
我扶着他的肩膀,一低头就哇地一声吐出来。
我打开水龙头,借着哗啦哗啦的水声遮掩,一边吐就一边哭,好像把一年的眼泪都流了个干净。
一直吐到根本没什么东西可吐,还在稀里哗啦地哭。
他拿了纸巾给我擦脸擦嘴,抱着我,安抚我。
过了很久我才安静下来,浑身脱了力气,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
他抚摸我的头发,“送你回去?”
我把头埋在他胸前,“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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