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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骤停,徐妙文上身不禁往前倾,他随即撩开车帘子问道:“怎么啦?”
车夫还未回他,徐妙文便瞧见了对面停着的马车。
一辆接着一辆,阵仗很大。
从最前面马车上跳下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裴府执事。
徐妙文先是一愣,随即推推身旁裴渠:“咦,好像都是你家里人,你要下去吗?”
徐妙文说着将帘子完全撩起来,让裴渠亦能看到外面。
裴渠作势起身,这时执事也已走到了他们马车前。
执事弓着腰问:“七郎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
“那请七郎去见见阿郎罢。”
老执事口中阿郎正是裴晋安。
裴渠见眼前这阵仗,认为应是裴晋安领着一家人要搬去河东了,遂下了车。
“你还回来嘛?”
徐妙文撑着帘子问。
执事答:“阿郎只是有些事要与七郎说,还请徐少卿在此稍作等候。”
裴渠朝他点点头。
徐妙文看他一眼,心想人家家务事也不好插手,见他往那边走了,便放下帘子一边睡觉一边等。
裴晋安正在马车内坐着,今日与裴渠在路上碰见也并不是巧合,昭应县这条路是进出必经,他得知今日徐妙文去接裴渠,便在此候着。
裴相公府几乎是举家搬,小仆该遣散的遣散,该带走的带走。
从此万年县崇义坊内又少了一位达官显贵,多了一座空宅。
不过庞大家族的昌盛与否,许多时候并不会因一个人的退出而发生改变,朝堂中裴氏出身的仍比比皆是,在世人眼中,裴家还是那个裴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裴渠进了马车,裴晋安开门见山:“府里眼下没什么人了,你若愿意住就接着住,涟君的东西我没有带走,整理好了还存放在小楼里,你看着处理。”
他语气平淡,也没有太多分别的情绪在其中。
清冽光线透过帘子缝隙照进来,裴晋安又说:“四郎的事似乎已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子不教父之过,我没有颜面去见他,也不想再见他。
你若是还有机会见到他,就转告给他,说韦氏与我们一道去河东了,孩子会替他好好养大的。”
裴晋安口中韦氏正是裴良春夫人,韦氏常年居于平康坊别院,平日里与裴家几乎没有往来。
但她眼下在京中已无依靠,只能随同裴家一起搬去河东。
裴渠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裴晋安便点点头,又道:“河东也并非天涯海角,你若有空可以时常过去看看。”
“知道了。”
裴晋安本还想提朝歌的事,但想想眼下还是敏感时期,遂到此为止,只叫裴渠将伤养养好就作罢。
裴渠下了车,却有一小仆悄悄跑了来,将一只小封筒递给他:“我家夫人要转交的,麻烦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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