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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倾盆大雨落下入夏城方圆几百里,这或许是风雪原的最后一场雨。
大雨之中,有个头扎髽髻的中年人走进了入夏城。
中年人身着宽大道衣,腰间悬挂着酒葫芦,一脸络腮胡。
进城之后,他直奔一处酒楼,有人早就定好了雅间,他上楼便是。
推门进去,中年人笑呵呵抱拳:“二位,百年不见,一向可好啊?”
屋子里四方桌子,一男一女。
女子二十出头的模样,面容清秀,穿黑色紧身长裙,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了个丸子,只看坐姿就知道是个干脆人。
其对面男子,穿白色圆领襕衫,模样四十出头,布带子束发,左侧脸颊有一道淡淡疤痕。
女子往前推去一坛子酒,神色不悦:“我自西南而来,百万里都到了。
他刘末山自玄风而来,也有百万里,也到了,你离得最近,反而迟到?自提一坛!”
大髯汉子干笑一声,二话不说提起酒坛子便狂灌而下。
片刻之后,酒坛子空了,汉子打了个饱嗝儿,望向黑衣女子,摇头道:“黄芽儿保养得不错嘛,上次寄去的驻颜丹还是不错的吧?”
脸上有疤痕的中年人轻轻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洛楠啊洛楠,百余年过去了,你都胖成球儿了,怎么还扎着髽髻?当你是孩子嘛?现在可没有师父疼了。”
大髯汉子咧嘴一笑,坐下翘起二郎腿,一伸手便摆出一张悬赏令。
“咱谁也别笑话谁,这近千年来,我们的先辈,咱们的师父,都过得不咋地。
如今轮到我们管事了,那几个丫头的遭遇都知道了吧?我觉得咱们的规矩要变一变了。”
说着,名为洛楠的大髯汉子指向悬赏令,声音虽然平淡,但语气十分强硬:“咱们的人,不能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黄芽儿面无表情,只说了一个字:“过。”
刘末山也是一样,淡淡然道:“过。”
洛楠收起悬赏令,拍了拍肚皮,微笑道:“过。”
一个过,其实就是同意,他们议事向来简单。
然后,黄芽儿跟洛楠都望向了刘末山。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气笑道:“看我作甚?”
黄芽儿眯起眼,笑问道:“你不失望?”
刘末山闻言,皱眉道:“少来,祖师爷的规矩,我一定守!”
而此时,洛楠微微转头往南看去,沉声道:“人快到了。”
大雨倾盆,有个布衣挎刀的年轻人背了个黑衣小姑娘,小姑娘撑着一把伞,两人就这么往城里走去。
入夏城建在山口,两侧是高达千丈光秃秃的大山,各朝东西延伸出去数万里。
也不知什么缘故,反正这好似城墙的大山,观景之下的根本无法逾越,想要北去积雷原,只能过入夏城。
与觅秋城一样,城里有高山,但这山却是渡口所在之处。
进城之时,正好有一艘云船停靠,从未见过渡船的夭夭抬起头,瞪大了眼珠子,没忍住哇了一声。
“哥哥,那就是云船吗?什么时候我也能坐一坐?”
刘暮舟也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等我从积雷原回来,就带你坐一坐。”
小姑娘哦了一声,明显有些不开心。
因为来的路上刘暮舟就说,积雷原上满是雷霆,尤其克制妖物,所以不能带着她去。
而将夭夭留在哪里,刘暮舟也早就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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