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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七阿哥先天跛足,行走不方便,倒是惠妃出面说,将离宫近些的宅子给七阿哥,自然八阿哥也不会计较这些。
但除此之外,宅内的家具陈设、摆件器皿等,就看各位皇子生母养母的心意,戴贵人自打生了儿子,便处处节俭,将十几年的俸禄赏赐都积攒起来,就为了今天儿子成家,好为他装点门面。
据说七阿哥的聘礼中,戴贵人拿出的体己,居然比八阿哥送去安王府的还要丰厚,若非不敢僭越长春宫,后来又删减了一些,惠妃就该落下对亲儿子和养子厚此薄彼的话柄。
但删减的那些,戴贵人还是托德妃送了出来,全都花在儿子和儿媳妇的身上,毓溪带着妹妹们转了一圈,除了迎宾待客,再无需要她帮着料理的事,长辈们都安排妥当了。
而这话,她一人说了不算,开席前赶回来的胤禛和十三阿哥,显然进门就愣住了,入席后,毓溪私下问丈夫:“是不是比八阿哥家体面?”
胤禛小声道:“差得太多了,那头虽没有不体面的,可看得出来,惠妃半个子儿都没掏,全是宫里的规格,有多少算多少,你再瞧瞧老七这席面上,但是碗碟筷托都是另置办的,是眼下景德镇最时兴的釉烧。”
毓溪问:“会不会叫人告上去,说七阿哥太铺张?”
胤禛摇头:“他一个光秃秃的皇子,才从阿哥所出来,谁来贿赂他巴结他,告了也都是戴贵人的体己,那谁又会去巴结一个无宠的贵人,没道理的事。”
毓溪道:“这不是还有额娘吗?”
胤禛笑道:“正因为有额娘,还能有错吗,皇阿玛恐怕早就知道了。
再说老七先天不足,本是无人在意的皇子,但他终究是皇阿玛的亲骨肉,皇阿玛巴不得老七的婚事办得再风光些,咱们只管热热闹闹吃酒,不妨事。”
然而,毓溪看着丈夫,宴席上明亮的灯火下,胤禛眼底匆匆掠过的一丝悲伤,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她知道,胤禛在思念六阿哥,倘若胤祚还活着,他一定会为弟弟操办最体面风光的婚礼,可惜……
好在胤禛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对毓溪笑道:“难为你之后也要算着些过,咱们好福气,弟弟妹妹成群,两个弟弟两个妹妹的婚事,一个挨着一个,不得把你的体己都掏空了?”
毓溪更明朗地笑起来,自信道:“且不说额娘和皇祖母那儿才是大头,便真要我置办,也没什么难的,你只管放心在朝廷当差,我不会乱收礼、不会瞎攀关系,绝不扯你的后腿,但家里的银子,也一定不能少。”
胤禛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听三哥说,她岳母病倒了。”
毓溪点头:“是呢,宁寿宫的午宴,三福晋来晚了,险些又被荣妃娘娘责备,是我和五妹妹替她搪塞过去的。”
胤禛说:“你们费心了,但你可知道,三哥的岳母为何病倒?”
“怎么了?”
“她哥哥在外赌钱,输了三万两白银。”
“三万?”
毓溪惊呼,不禁引来旁人目光,她赶紧找个话题岔开,收敛自己的仪态。
胤禛笑话道:“你瞧瞧,平日里的稳重呢,不就几万两白银,把你吓得。”
毓溪明白,这位阿哥是在他养母的金山银堆里长大的,小时候打碎太皇太后的珊瑚都不放在眼里,惹了皇阿玛一顿好打,现如今自己都做阿玛了,还是不会算钱。
“四阿哥,你不知钱多钱少,可不成的。”
“什么?”
毓溪憋着笑,故作严肃地说:“咱们回家,得好好上一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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