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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起那碗漆黑的药汁闻了一下,故意问他:“你觉不觉得这药的味道很熟悉?”
景煜珩双唇紧闭,已经不想说话了。
怎么不熟悉?
之前在宣湖受伤的那次,沈清黎给他开的那药,就是这个味!
没想到这次沈清黎虽不在,可他还是难逃此劫。
如今那药还没入嘴,他就已经开始想吐了。
钟泠月端着药碗过去坐在他的身侧,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他嘴边。
景煜珩别开脸。
“其实这药不喝,我也能好的。”
他开始想办法逃避喝药。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景承墨杀过来了你想躺着任他砍?”
钟泠月激他。
若换做之前,她可能还会觉得这家伙矫情,连喝药也怕,可这药确实非同凡响,她自己都扛不住,也只能用些激将的手段了。
反正无论如何,这药他得喝。
果然,一听这话,景煜珩将偏到一边的头,又无比抗拒地转了回来,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张开了嘴。
一口药进去,他又觉得,那景承墨的性命要不还是再多留几日算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为了敌人而如此折磨自己?
“快点,一会药都凉了!”
钟泠月忍着笑催促他。
“既然怕喝药,那你以后就别受伤,要不然,这药还得一直喝!”
景煜珩:“……”
好不容易将一碗药汁都艰难地喝完,景煜珩刚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听到不远处的营帐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干呕,还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夏如风听说军营中还有不少经这次事件受伤的人,也就顺便给他们都煎了这疗伤的药,这下,遭罪的就不止景煜珩一人了。
这声音听得景煜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恶心的感觉又去而复返,险些没扛住,好在钟泠月塞了一颗从军医那顺来的乌梅干在他嘴里,这才压住了那反胃的感觉。
“将军,热水已经准备好,可要现在送进来?”
营帐外,有士兵的说话声响起。
钟泠月看了他一眼,“你让人送来的?”
景煜珩点头。
钟泠月走过去掀开营帐,门外两个士兵一手一桶,共送了四大桶热水进来。
等士兵退出去,景煜珩才开口道:“军营中条件简陋,只能委屈你先将就洗漱了。”
钟泠月倒是不在意这个,她一路赶来也只有在驿站住的时候才能沐浴,在野外住的时候哪还能管得了这个,即便从前不习惯现如今也已经习惯了。
现在有些热水就算是好的了。
不过……
“你怎么让人拿了这么多来?”
她不知道军营中日常是否会给将军准备热水,若是因为她格外准备的,她会有些不好意思,怕给人家添麻烦。
景煜珩看出她的顾虑,“放心,以你夫君我的军衔,要一些热水还不算破例,再说,本就是我也要用的。”
钟泠月听他这么说,也就安心了,不过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你也要用?你都动弹不了就别折腾了。”
景煜珩扬眉看她,“这不是还有夫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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