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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天降横祸,方才还喜上眉梢,转眼间便如丧考妣。
宗政伦爬上车,看看清雅端方的长女宗政愉,又瞧瞧纯稚娇憨的次女宗政悦,这颗心疼得像被刀子劈成了两半似的。
宗政愉瞧着父亲的脸色难看极了,心里一咯噔,见妹妹满面天真懵懂,咬着银牙悄声问:“爹爹,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女儿和妹妹。”
“愉姐儿,”
宗政伦铁青着脸,悲声道,“祸事来了。”
方才还睡着的任老太太猛地睁开眼睛,从大迎枕上直起腰身,哑着声音急问:“又发生了何事?”
见宗政伦露出悲愤痛恨神色,她急得又差点哭出来,追着问,“你快说啊,可急死我了!”
宗政伦艰难开口道:“娘,前面的路被鱼岩郡王府的人又给拦了,说孙王妃方才见着愉姐儿和悦姐儿很是高兴,让她姐妹二人去她的马车里说话,还要带着她们去小花坞赴宴。”
若宗政老太爷还是正四品的提刑按察副使,朱知府肯定会将一份儿请帖送到宗政府上。
但老太爷为丁忧结束之后的差事,正在京中奔忙,宗政伦中举七年还没考中进士尚未出仕,宗政伐更不用说了打理着府中庶务,此时的宗政家三房男丁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官身,故而没有请帖。
想起这事儿来,任老太太一肚皮火气,总觉得自家受了轻视。
若非宗政伦开导,她只怕任性得连一份儿体面的礼物都不肯送。
之所以拖延时间不与赴宴的大队伍一同下山,她也是觉得难堪。
此时听宗政伦说孙王妃要请两个孙女去说话,还携带她们去小花坞赴宴,任老太太不喜反而也露出了焦急惊慌之色。
有孙王妃对她的搓磨在前,方才王府亲卫的折腾在后,她如何能相信孙王妃此番是好意?
任老太太紧紧攥着大迎枕的双手青筋毕露,面上这就显了老态,哆哆嗦嗦道:“可去不得啊!
就说……就说……愉姐儿和悦姐儿刚才受了惊,现在还晕着,不好给王妃添乱。”
宗政伦苦笑两声,低声道:“孙王妃跟前的铁嬷嬷亲自来接的人,已经放下话来,王妃娘娘一片赏识之心绝不可辜负。
甭管是晕了还是病了,王府医官随车跟着,一剂汤药下去包管治好。
而且,”
他犹豫片刻道,“还提到了父亲的起复之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任老太太将两个孙女儿一边一个搂在怀里,大放悲声:“真是造孽哟!
我这好好的闺女儿,若是进了王府的车马,便是清清白白的回来,也不知会落多少闲话!”
宗政愉也急得落下泪来,宗政悦年纪小,更不禁事,当即嚎啕大哭。
秋棠与秋蓉侍候在旁,亦是眼里含泪,气愤不已。
“娘,娘,娘您噤声啊!”
宗政伦急得又冒出了汗珠子,压低声音道,“那铁嬷嬷就在外头候着呢!
对王府不敬的话儿,可不能说啊!”
任老太太吃了这一吓,把眼泪给吓回去了,抹着眼泪道:“这可如何是好?老大,若是你爹回来晓得了此事,不知如何气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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