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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盈却情绪激动,不停地挣扎,最后两眼一黑,直直倒下,她轻得梅疏和桃娇都轻易把她运回了小店。
青布床幔后杏盈静静躺着,双眸禁闭,大夫正开完药和梅疏讲着需要注意的事项,去外面打听消息的桃娇也急匆匆赶回来了。
梅疏把桃娇拉到另一间屋子内,压低声音:“找到孟府的人了吗?”
桃娇跺脚道:“根本就没有孟府了!”
她压下心中愤懑的情绪,努力组织着语言:“前阵子的上层换血波及了孟家,他们家临时收拾东西跑了,不少妾室下人一大早起来,还不知主子们都不在了呢。”
梅疏蹙眉道:“孟朋义没带杏盈走?”
桃娇咬唇道:“按道理来说不会呀,这种内宅的事我就问不到了。”
门却突然打开,吓了两人一跳,齐齐转头看过去。
只见那个单薄如纸的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血色地看着她们:
“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梅疏和桃娇面面相觑,杏盈却眼中含泪道:“青石桥,去青石桥等他。”
梅疏开口道:“他和你商量好了,让你去那里等他?”
杏盈口中念念有词:“我们说好的……哪天找不到对方,就去那里等……”
梅疏深叹一口气,让桃娇帮忙把人连哄带骗地推回房中养病。
今日是除夕,寒风凛冽刺骨,门外炮竹声响,她们没有家人,只能互相取暖,装作是家人团聚。
本来准备包的饺子被杏盈这件事一搅和,馅料和面团也被冷落地放在厨房一角,两人随意吃了些东西,又给杏盈做了些补身体的药膳,她却一口都吃不下。
门外鞭炮声热闹,门内却安静地过分。
杏盈昏昏沉沉地睡着,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和那人的初遇。
那时还是融融春日,青石桥两侧的杏花开得纷纷扬扬,从桥上过人的衣衫上便染上杏香,她撑着一把伞,一抬头便看见从桥那头过来的孟朋义。
桃娇和梅疏却待在窗边吹着冷风,窗外烟花绚烂,在梅疏眼中却像一只糊得漂亮的纸鸢,空有外表却不堪一击,飞到一半便直直坠落。
永远飞不到青云之上。
像极了她们这种芳华绝代,却转瞬即逝的女子。
好一点儿的,就是杏盈这样,飞得轻巧又高,最终却还不是沦落一个得而复失的下场。
红颜薄命。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你生下来就被决定了一生,没有给你留下丝毫余地,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不过是溺水的人,多扑腾了几下罢了。
梅疏淡漠地望着窗外,手指烟香袅袅,桃娇忍不住道:
“梅疏姐,你怎么又抽烟了?”
梅疏表情淡淡的掐掉烟头,叹了口气:“女人啊,就算是戏都唱完了,还是迟迟不肯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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