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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瑜道行太浅,几句话就已被搅得心神不宁。
她讨厌这种兵不血刃的方式,就像讨厌燕都的梅雨时节,每个地方都泛着湿晦的潮气,寒意会以一种绵软却又毋庸置疑的力渗透蔓延。
她觉得自己只老鼠,莫襄就是那种抓住自己的猫,不肯给个痛快,偏偏极尽玩弄一番,才肯下手。
这次勾引更像是刻意挑衅,好端端的兵刃成了绕指柔,明明能感觉得到背后的森森寒意,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不能抗拒。
士可杀不可辱。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你要杀要剐,也都随你。
为何总要这么作践我?!”
她委屈极了,从前对他的那点懵懂的小情愫,不能自己的维护,到头来,都是笑话!
莫襄简直喜欢死她这委屈的模样了,嘴上还是不相饶:“殿下这是一心求死?”
他颔首看看过来,勾唇笑了笑,“倘若殿下觉得生无可恋,何必一定要我来成全你的心意?若是不,为何又要把生死挂在嘴边?”
燕瑜从来是个温吞性子,被这么一串的连问驳得哑口无言,顷刻就一败涂地。
莫襄再靠近她,接着循循善诱:“知错难改,善莫大焉。
殿下何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这是投诚?她迟疑的看着身边的人,没有说话。
自己有什么好投诚的!
落架凤凰,身败名裂,孑然一身,两袖清风——总不能是看上自己色相了吧。
燕瑜对自己长相没什么自信,很快就把这一条也否定了。
眼见着快要正午,庄子前隐约有车马喧嚣。
燕瑜猛地想起还有翡翠扳指的事,顿时忘了田知远的嘱咐,催着马就往回赶。
大概是最近又接着着下雪,江朝芙那点儿薄根基熬不住,燕瑜见到她时,她亦是躺着的。
拔步床上垂着的月白芙蓉轻纱帐被拢了起来,江朝芙半靠着起来迎燕瑜,声音也不比初见的有精气神,软趴趴的:“谷儿妹妹怎么有闲心来瞧我了?我素来是这样的身子,不打紧。”
燕瑜心到她不但娇憨,还自恋的很。
虽然错不全在她,但是对着这种人,也摆不出什么好颜色:“那枚从你姐姐那儿抢来的扳指呢?”
江朝芙没想到燕瑜会知道这一茬,大惊之下咳嗽连连,泛白的一张脸涨得通红。
身旁的丫鬟惊得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扶着她喂了半碗药汤,好一会这才回转过来。
她横着眼看她:“是我姐姐的又如何,总之都是我江家的东西。
呵,先前送你不要,如今气势汹汹的跑来,吓唬谁呢?”
“你送我,我自然不要。”
燕瑜顿了顿,“来就是我的,何必要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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