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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三十岁考上明经科,那都已经算老了,五十岁考上进士,却仍然可以说年轻。
到了大梁,基本上科举还是以明经为主,例如宁盛,便是明经科及第,如今宁博裕去京城考试,考的也是这个。
事实上几大书院教授的,基本上也是明经科,本身老师也没几个,要开那么多科目是根本不现实的。
“阿爹,听闻你们讲学,一课便要一个时辰?”
宁盛点点头,“不错。”
“那讲学时可累?”
宁盛摸了摸宁博容的脑袋,“却也没什么,自有毡席可坐。”
“可是平日阿爹给我讲学,最多不过三刻,我便听不进去啦!”
宁盛失笑,“那是你心性不够稳重。”
“那阿爹小时候呢?难道能够精神集中一个时辰吗?”
宁盛这才顿住。
倒还真没有。
宁博容笑了笑,这个,她倒还真的知道得很清楚,任何人精神集中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哪怕是再刻苦想要学习的学生都是一样,一个人精力高度集中的时间为二十分钟至三十分钟,所以现代的孩子一堂课的时间被定为四十五分钟,这还是很科学的,人进入精神集中需要一点时间,而差不过课堂开始十分钟之后,学生才会进入精神集中的时候。
“阿爹,待到秋日新学子来,不若我们试一试改变一下……”
宁盛在这种方面可不会随意听宁博容的乱指派,沉下脸道:“胡闹!
这每一个学子皆是为了前程而来,我们怎可随意处置!”
“不若这样吧阿爹,云州城中尚有许多读不起我们书院的贫寒学子,听闻卢夫子讲学时,他们愿在院门外只为听一刻——阿爹,阿娘一直想做些善事,咱们书院不是尚有几间屋子空着?不若放出消息去,只说万里书院可免费供他们读书,只是为预备科,同正当学子不尽相同,虽也有夫子授课,却要遵循书院的规矩,帮书院做些杂事……”
这年头的读书人,还没像后世那样清高,不少出身贫寒人家的学子边读书边“打工”
是常有的事,所以这个建议宁盛并没有一口回绝。
“阿容,你想做什么呢?”
对于这个女儿,宁盛固然宠爱,且她读书又通透,性格早慧稳重,是以,这时有此惊人之语,他倒也没有太引以为异。
“阿爹,我在崔家,听那崔琮和李睿修对我万里书院颇有轻慢之言。”
宁盛先是哑然,然后笑了起来,“那又如何?我们是比不上国子监,亦不如麓山书院。”
“可是阿爹,我想让万里书院变成最好的书院!”
面对一本正经的小丫头,宁盛不知道作出什么表情才好,要再过两个月,面前的小丫头才满七岁,可是,见她这副模样,却是颇有雄心壮志,心气之高简直令他有些——不大好的联想。
总觉得,阿容和宁博闻那个不孝子,有那么点儿相似的地方,皆是能出惊人之言的。
……不,才不会,阿容是他可爱的小女儿,宁博闻那臭小子才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
“阿爹,我自己读书有些体会,要怎样才能背书背的牢,要怎样才可理解理得透,读书亦是有方法的,我知道我学的还不够,那不是还有阿爹看着吗?”
她少见得撒娇道,然后又笑道:“我不想随意处置别人的前程,但我想试一试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这年头读不起书的贫家子其实还挺多的,有一些本身资质不赖,就是万里书院也常有那些清晨要去采药种田谋生计,稍有闲时跑来围墙外面听课的学子,宁博容曾见过一个少年一旁放着挑好的羊草,一边聚精会神地侧耳仔细听墙内所讲,用劣笔糙纸记下,手指都皴裂了却也顾不得。
看着都有点儿心酸的感觉。
面对只到自己腰间的小女儿此时的豪言壮语,宁盛微微一笑,“好吧,却也不能太过,限定二十个吧,恰好我有位故人之子前来投靠,我正愁安排他教授何科为好,不若先让他给这些孩子上上课,以他的豁达,想必是不介意的。”
宁博容:“……”
总觉得,这位故人应当得罪宁盛得罪得挺狠的,明显宁盛的口吻就是“丢他来陪你胡闹”
的意思啊!
宁博容却并不介意,她从没指望宁盛会一下子接受她的建议。
实践才是验证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于是她一下子抱住宁盛,“阿爹真好!”
哪怕他初时认为自己是在胡闹,那也是无妨的。
她总要给他看——有些事,不是胡闹,而是真正的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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