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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浴室待得有些久,直到门后传来闻人语礼貌的叩门声,才带着有些粗重的鼻音应道“好的,马上出来。”
听到那人走远后,才一拳重重的砸向冰冷的墙面,拳头上的泡沫很快冲逝干净,就像从未出现过般,唯一留下的只有沉闷的钝痛。
那一拳的冲击却仿佛砸向了自己,击碎那些不敢言说的卑微希翼。
推门而出的时候,她以为她已经做好永不靠近的准备。
可那人却那么讨厌的等在客厅,嘴角噙着令人舒服的浅笑,手里拿着吹风机,眸色深深,“还不快过来?”
只一语,婉转轻柔,在郝欢乐的耳中似百转千回,百传千回,将她那些本就不牢靠的迁怒与愤懑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俨然是醉了,又像被攫取了灵魂的木偶,一步步走向那盈盈浅笑之人,沉沦在那双氤氲深邃的眼眸中。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会有多少步的距离,我不奢求你向我迈近,只求你让我一步步靠近,不要走,可好?
吹风机呜呜的在耳边低鸣,郝欢乐微眯着眼,感受着闻人纤细的指尖在自己发间徐徐穿行,闻人的动作很慢,很轻,细致得似乎要将她的头发丝一根根的抚平。
鼻间,是闻人独有的冷香,郝欢乐有些迷醉,有些恍惚,那香气不再似曾相识,她也不愿似曾相识,她甚至故作无意的盯着头上的吊扇,偷偷企盼着那吊扇突然砸下来,好让她以她的生命护着她,最后在她染血的怀中一诉衷情。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她注定当不了她的英雄,或许在她眼里只是个需要照顾的同性友人而已。
可以温柔,可以温情,唯独没有爱情。
不!
她猛的一咬嘴唇,她不甘沉迷在这样的暧昧中。
她于是握住了那只拿着吹风机的手,深吸一口气,“闻人,我有话对你说。”
吹风机的声音嘎然而止,宽敞的客厅离了背景音,突兀的冷寂。
她莫名的打了个寒噤,声音也有些发抖,“就是我之前向你提到我喜欢的那个会拉小提琴的朋友,她是个女生。”
回复她的仍然是一室寂静。
果然,被讨厌了吗?隐瞒了这么久,闻人会生气的吧?她不敢去看闻人近在咫尺的脸,索性破罐子破摔,将那张纸捅破,“而且,我还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女生。
我们是一样的。”
说完,她闭上眼,等待着命运的宣判,是死亡还是新生,只要不是隔着屏障永无止尽的徘徊。
“完了?”
上方传来疑惑的轻问,是闻人语的声音没错。
可为什么是“完了?”
“什么?”
郝欢乐惊疑的睁大眼睛,又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而且,我还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也是女生。
我们是一样的。”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
闻人语难得一见的歪着脑袋,挑眉的表情竟有些调皮的意味。
“这当然有问题啊!
你不应该是秘密被发现后马上赶我离开或者为了避忌让我搬到客房去住吗?”
郝欢乐急得站起来,别以为她不混拉圈就不懂规矩,正因为都是拉拉,比普通人相处更需要顾忌。
一双莹白如玉纤细修长的手又不紧不慢的将她摁了下去,“彼此都坦诚了不是更方便更轻松呃?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
客房离卫生间太近,听阿姨说你睡眠很轻,还是离远些好。
再者那间房原本就是你住的,想来住着也会更习惯些。”
她朝她伸出右手,有些愉悦的挑眉,“重新介绍,我是喜欢女人的闻人语,多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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