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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绝望之境,这股暖意是如此地珍贵,帕尔默能清晰地感受到,挂在自己睫毛与发丝上的冰霜正融化、蒸发,衰弱的心率回转了上来,就连麻木、失去知觉的肢体,也再一次柔软鲜活了起来。
帕尔默跪拜在这冠冕前,小心且谨慎地伸出了手,慢慢地,他的指尖触及了冠冕。
很奇怪,明明冠冕散发着这强烈的热量,但它触摸起来却不炽热,相反,还有那么一丝的冰凉。
帕尔默双手抓住冠冕,将它托举了起来,耳边那呢喃的声响变得越发强烈、清晰,像是那未知的存在就在自己的身旁,俯身低语。
手中的冠冕仿佛在呼吸,与帕尔默的心跳同步,每一次搏动都带着诱人的低语。
起初,那些声音如微风般轻柔,悄悄地在他耳边呢喃着无尽的可能,它向他许下承诺,只要他愿意,便能拥有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力量,成为世界的主宰。
辉煌的宫殿从帕尔默的眼中浮现,他看到了,人们凿开冰冷的山石,用无数的尸体在世界的最高峰处,垒出一座通天的宫殿,在那铺满黄金的庭室中,自己正高高地坐在王座之上,头戴着冠冕。
人们讴歌着自己的名字,跪拜的身影从山峰一直延伸到了山脚,就算寒风将他们夺去他们的体温与生命,人们仍保持着那病态的虔诚,眼中唯有自己那光耀的身影。
帕尔默的心弦被轻轻地拨动了,眼中闪过一丝渴望的光芒。
冠冕的光芒倒映在帕尔默的眼中,可紧接着,帕尔默微微皱起了眉头,如同预知未来般,他接着看到一位幽邃的存在向着王座上的自己走来。
他的肤色苍白,不苟言笑,黑暗在他的衣袍下滚动,惨白的大镰高高扬起,他试图收割帕尔默的生命,可冠冕上散发的光芒,却令他的残酷与严寒无法逼近分毫。
最终,他哀叹了一声,消失在了宫殿之中,也是自这一刻,帕尔默不仅获得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也获得了几近永恒的生命。
耳旁的声音躁动了起来,低语逐渐变成了咆哮,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淹没了帕尔默的理智。
它许诺,帕尔默将独享这份至高的力量,只要他愿意,只要他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
以太界内的寒风变得越发冰冷,而冠冕上散发的温暖,也越发炽烈了起来。
帕尔默的意志开始动摇,在这极端的环境下,他的求生欲、他的欲望、他的种种思绪都被无限地放大,理性一点点地崩塌,所剩无几,直到他的眼中只剩下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永恒的痴迷。
只要戴上这顶冠冕,帕尔默就能令克莱克斯家的荣光永存,同时,他也将与沃西琳享受那永恒的美好。
世间的所有残酷、不完美,都将在自己的眼前不复存在。
甚至说,只要执掌了这份力量,帕尔默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令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是的,自己将成为那永恒的君王,以自己认为贤明的方式统治这个世界,届时,世界上只会充满自我认定的美好、自我认定的善恶、自我认定的秩序。
微风袭过,卷起一片雪尘,帕尔默的精神立刻紧张了起来,抱起冠冕,扭头看向那异样之处。
帕尔默听到了,原本静谧的以太界再次喧闹了起来,像是有一群群贪婪的幽魂在自己的身旁游弋,它们同样渴求着自己手中的冠冕,希望自己那扭曲的愿望能逐一实现。
“谁!”
帕尔默又一次紧张地转身,可映入他眼中的除了茫茫的雪尘,就只剩下了伯洛戈那冰冷的尸体。
逐渐浑浊的眼瞳紧盯着伯洛戈的尸体,帕尔默的思维变得狭隘,除了冠冕的许诺外,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事物,他的行为越来越偏激,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不惜违背自己的本性……如果那种东西还存在的话。
“你没有死,对吧?伯洛戈。”
帕尔默抱着冠冕警惕地向后挪移,声音里带起了一阵邪异的笑声,“你一定是在装死吧,毕竟你可是不死者啊……难道你是想趁我不注意,夺走它吗?”
说着,帕尔默低头看着怀中的冠冕,狂喜的眼神中,用力地抚摸着那光铸的表面,感受着那微妙的触感。
在帕尔默的抚摸下,那些缠绕的枝芽如同获得了生命力般,它们又一次地生长了起来,原本纯白的光芒像是被污染了般,光芒变得暗沉黑暗,猩红的色泽浮现于其中,血色的电弧跳跃着。
一根又一根锋利的尖刺从枝芽上生长了出来,刺穿了帕尔默的血肉,吮吸着他的血,但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也察觉不到冠冕的异样般。
随着帕尔默的意识逐渐沉沦向欲望,冠冕也从原初的枝条生长成了锋利邪异的荆棘冠,血色的光芒散发着危险的弧光,映照在帕尔默的身上,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仿佛要与深邃的黑暗融为一体。
“至高的……力量。”
帕尔默双手抓起荆棘冠,慢慢地将它抬起,试着戴在自己的头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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