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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一笑:“哦,也对,刚刚我自顾自说了那么多,却忘了正题。
你问我是不是白澄,那要取决于你如何定义白澄。
那个收录于灵山录里的白澄早就不复存在了,而天劫之后,继承了白澄的记忆和修为,却化荒的人,究竟算不算白澄,就取决于你怎么想了。
好了,我想我的回答应该足够好了,所以接下来还是我问,你……”
话没说完,就被丁南关抢着上一个问题,答道:“没错,我最近运气的确很好,大概是因为,我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男欢女爱更是心存蔑视,而这样的心性……应该正合你的意。”
被这么抢白,白澄更是忍俊不禁:“好有急智的小家伙,赖皮也耍的漂亮。
好,我就算你答了吧!
那么接下来还是你问,随便问吧,什么问题都可以,我会照实作答的。
所以你最好认真思考措辞,这样,才有机会给战友留下最有价值的遗产。
虽然,我倒是不觉得你有机会能给人留下什么。”
丁南关闻言,又是长出一口气,气息中却隐隐有铁锈味道……面对传说中的人物,他必须燃烧气血,才能有说话的力气。
而现在,哪怕是燃尽一切,他也在所不惜。
“你的别离之毒,要如何破解?”
这个问题,却是当真让白澄一愣,随即便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小家伙,实在太有趣了。
这是个好问题,但也是个很蠢的问题。
如何破解别离之毒?想理解这个问题,要先理解什么是荒毒?严格来说,荒毒并不是毒,而是仙法,是神通,是君臣秩序,是我们天之左的大律法。
而所谓别离之毒,则是我以仙躯残心划定的,独属于白澄个人的律法。
所以,你想要的答案很简单。
杀了我,这别离荒毒自解,又或者你们拥有更胜我一筹的调律神通,能在律法层面将我强压下去,那也可以。
只是,想要用天之右的调律术来调天之左的律法嘛,上一个这么尝试的人,现在还在孽土幽壤里沉沦着。”
说完,她垂下目光,看向丁南关,却见对方已被这短短几句话,惊得骇然无语。
于是白澄有些许失落。
“听不明白吗?真遗憾,我难得给人讲解得这么细致。
那么,简单一些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其实,虽然你们将我的仙法贬称为别离之毒,但是,并非所有中毒的人都蒙受了损失,反而有人从中受益良多,不是吗?这其中的规律也非常简单,我并没有刻意设置谜题难关,你们应该是从最初就一目了然的。
呵,痴情者死,薄情者生,有情人终反目,无良徒得逍遥……所以,只要遵守这个规则,作一个烂人,这别离之毒,对你们而言就非但无损,反而是如同大律法一般的良性庇护。”
白澄一边说,一边歪着头,探着身子,不断捕捉丁南关那本能躲闪的目光,尝试令两人四目相对。
她如今的形貌依然清秀活泼,令人见之就不由感到亲切,言辞语态也颇为温和,不含半分压力魄力。
但是,她每吐出一个字,丁南关都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在被人用力握攥。
疼痛尚在其次,那种如临深渊的恐惧感,却堪称致命,让他恨不得立刻蜷成一团,低声呻吟,再不理会外物变化。
他不怕死,早在意识到自己落入了对手的掌控时,他就完全不对幸存生还抱有丝毫期待了,这也是一名老情报人应有的判断力……
面前这位女子,是白澄,是与尊主鹿芷瑶,灵山当代山主王洛修行于同一时代,一度登天的真仙人!
是理应在天劫之时就随天庭一道不幸陨落的传说!
与白澄相比,就算是如今的祝望国主,也不过是化形成人的小小灵宠,区区丁南关就更是形同蜉蝣……
何况,就算对方只是个假借逝者之名的冒牌货,她也已经用不可思议的战绩证明了自己的本事——孤身一人,穿越重重阻碍,来到山垒要塞的夹层之中,肆无忌惮地与自己在此滔滔不绝地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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