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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我手机干什么——诶,你是什么鸟啊,老子又不认识你,你管我喝多少,我根本没喝多,一点都没醉……”
“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儿喝去!”
接电话的黄毛小哥一脚给发酒疯的陈若愚踹开,不耐烦地冲电话里吼:“快点来沉鱼交钱领人,磨磨唧唧等谁呢!”
“你别伤害他,顾着他点,我马上……”
“嘟嘟嘟——”
陈父话没说完,那头就断了线。
陈父只听闻“沉鱼”
是南枝这两年新开的店,没进去过,邻居们也没去消费过,自然不知道水深水浅,他没见过陈若愚满嘴脏话的样子,一时心里烦乱,又给何知渺拨了过去。
巧了,一贯随叫随到的大儿子也不在。
手机没关机,座机也能通,可是没人接。
陈父顾不得那么多,套上那件何知渺高中穿剩的运动外套,随手拿了把折叠伞,看雨势是遮不住带风雨的,但他又懒得进里屋找老式的长柄大黑伞,捞了钱包就走。
银行早就关门了,路灯了灭了几盏,但好在南枝自古多雨,排水系统做得还是挺让人放心。
就算是这样的瓢泼大雨,路上的积水也漫不过路牙子,往高处走点,鞋湿是湿了,没那么凉。
陈父不清楚沉鱼的消费水平,钱包里只有一百七十多块零钱,他一个人独居,除了陈若愚回家每月回家他买些大荤菜以外,取一次钱能用上大半个月,最近一次,还是何知渺走前给他塞了不少钱,一直够用到秋天。
现就这样吧,反正兜里还揣着一张存折,钱不多,是预备给何知渺跟夏秋结婚用的,多少是心意。
先押在那里,人也跑不掉。
到了沉鱼,接电话的黄毛小哥一眼就看出是家人来领人了,笑说:“里头自己找。”
陈父在昏暗的环境里扫了一圈,人是不多,但黑压压的谁也看不清脸,他也不问站在吧台擦杯子侃大山的服务生了,兀自沿着包厢一间间找。
找了好大一圈才发现陈若愚就在大厅的拐角里睡着了,身边歪着三五个年轻人,陈老师就像挑猪肉一样的手劲掰正他们的脸。
有一个是陈若愚的高中同学,其他几个他没印象。
但打扮得都还得体,陈老师放下心。
“走了!”
陈老师不轻不重地一巴掌拍到陈若愚脸上,他疼得一惊,破口道:“哪个混账敢打……”
还不算喝瘫了,陈若愚见面色晦暗的陈父半蹲在侧,摇摇头,喊了声:“爸,我也打算回去了。”
“回去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陈老师声音不大,却铆足了劲儿,“你以为你成年了就是社会人了,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搞什么东西!”
陈老师摇头起身,看都不想再看,预备去交钱。
“是!
是啊!
我是不成个东西,活得还不如家门口一只狗,那还不是你这个老子教的好哇?老婆死一个再娶一个,这个死了你怎么就不娶了?”
陈老师猛然转身,血涌上头,他大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
学校老师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到死也是你爸爸!
我就是打死你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陈若愚晃晃悠悠站起身,冷笑道:“爸——你有点常识,你打死我也是故意杀人,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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