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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沧竹山（第2页）

苏玥从堂前端着粥出来，心不在焉‘嗯’了一声，“这粥趁热喝了。”

，莯樆笑着点点头，喝了几口粥，眼神时不时瞟向苏玥，莯樆脸越发涨红，放下碗低下头，委屈道：“对不起，苏娘，今天我不该偷偷去田塘，你罚我抄书吧。”

那个地方是除了城门第二个地势比较缓的出口，修筑着高高的墙，莯樆最喜欢爬到树上看外面的风景，似乎已经成为莯樆来到沧竹山最深刻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玥每次都能准确知道她去了田塘，然后回去就会被各种各样的惩罚折磨得不能睡觉，但心里还是很快乐。

苏玥慈爱地摸着莯樆的头，摇摇头苦涩道：“我没有责怪你，你长大了，很多事情都要由你自己决定了，无论错还是对，都不要后悔，勇敢去面对。”

莯樆不明白苏玥今天所这些话的意义，她只知道这是第一次苏玥没有主动说起她去田塘的事情，也是第一次没有因为她去田塘而惩罚她，莯樆觉得有些事情在慢慢变化着，为什么变她不清楚，但心里因为某些变化而有些难受。

她想赶跑这种难受，所以一下子趴在苏玥身上，从怀中掏出那个小荷包，笑着问：“苏娘，这是什么花，为什么我没在沧竹山看到过。”

苏玥接过荷包，轻轻刮了下莯樆的鼻子，宠溺道：“小夜猫还不睡。”

莯樆捂着嘴偷笑：“苏娘也不会不认得吧。”

苏玥举着荷包仔细观察，然后噘嘴道：“好像——好像真的不认识呢，明天你去问问隔壁老爷爷，他见多识广，肯定会认得。”

“苏娘认得那老爷爷吗？”

莯樆抬眉瞪大眼睛，这个问题让苏玥出了一身冷汗：“不认识啊。”

莯樆撑起来把胳膊放到桌子上，歪着头看着苏玥：“那苏娘怎么会知道道上老者见多识广呢，嗯...不过他看起来是挺风骨神采与众不同的，可能也是这个原因，龟大爷才让他进沧竹山的吧。”

随后撑着腮，边听着苏玥说什么边眯着眼睛不停眨巴，不一会就趴到桌子上睡去了。

一阵风吹过，苏玥为莯樆盖好被子后走出门外，她显然已经知道站在那里的人是谁，便说：“道上仙人说得对，阿樆不可能永远困在这山中，更可况天珠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木棍磕放声伴随着叹息，道上老者坐在身旁的石柱上，手一挥石桌上的茶具盛满了茶水：“来尝尝这茶，我好不容易在东眉山找到的，现在越来越少了，弦华和柱年恐怕是喝不到了。”

举起茶杯，微微酌一小口。

苏玥蹙眉坐下，心里焦急万分：“仙人可不着急？”

道上仙人细细品着东眉茶，浑浊的眼睛盯着茶杯，腮帮上的褐斑显得饱经沧桑，沉吟道：“大限将至，唯有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苏玥哽咽，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她在西方莲池已经受了不少罪，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落入魔族之手。”

道上仙人无奈，他想或许当初的种种都是错的，逆天而行本就没有好结果，只是苦了莯樆这孩子，作为人的一生才刚刚开始，生命就要走到极限了：“是我害了她，也对不起她母神，过几天让她去游历吧，她身有自然之神灵脉，再加上天珠，一时天庭也不会拿她怎样。”

苏玥点点头稳定情绪后想说些什么，面前的老人已经没了身影。

回想四千年前，道上仙人被关进天牢里，天庭以莯樆为要挟，把道上仙人收列仙班之中，苏玥作为道上仙人门下侍者，以照顾莯樆为己任，四千年来为了逃避天庭和魔族辗转几处，看着莯樆从襁褓变成小姑娘，苏玥又是开心又是心酸，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待我把这件事情告诉阿樆，她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