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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esp;&esp;再后来，程家宝不耐其烦地向母亲申诉，对方可能是偷孩子的犯罪集团，陈晓芬又敷衍她说：只要不跟司机对视，搭话，那么她就非常安全，根本没人会要她这种面黄肌瘦的屎格子。

&esp;&esp;久而久之，程家宝也感到这辆小货车大约是无害的，就跟城中村那些总是趴在地上的大黄狗一样，于是只是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偷偷记录下见到这辆货车的次数。

&esp;&esp;最后一次程家宝记录下这辆货车的出现日期，是在父亲程伟出殡的那天。

&esp;&esp;按半山习俗，禁止幼童参加葬礼，程家宝只在医院见了程伟最后一面，之后父亲的尸体是如何被拉到殡仪馆，装进冰棺吊唁，火化下葬，她一概不知。

&esp;&esp;但她明白，以后她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对此，程家宝望着家中客厅堆放的几十箱白酒和被砸烂的电视机，简单地思考了一下，没感到特别的悲伤。

&esp;&esp;只是那几天家中的大人全都在殡仪馆忙前忙后，没人给她做饭，她翻遍了床下的所有鞋盒也找不到母亲藏的私房钱，所以过得异常坚苦。

&esp;&esp;早上她把冰箱里的果酱瓶都舔干净了，还是饿得头晕眼花，店门口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esp;&esp;程家宝惊恐举着玻璃瓶当做武器慢慢地挪过去查看情况，不是老鼠和蟑螂，是店门外正在有人从门缝处塞进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

&esp;&esp;信封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程家宝立刻放下玻璃杯跑过去把信封捡起来。

&esp;&esp;里面满当当的，全是红色的百元大钞。

&esp;&esp;程家宝当然没去开门，大人不在家时她只被允许从后院进出，于是她闭上一只眼睛，只是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瞧。

&esp;&esp;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牌照尾数为4489的小货车，那天，程家宝捏着一张一百块钱，在城中村里的小超市豪横地消费满载而归。

&esp;&esp;入夜后，她吃的肚皮滚圆，戴着耳机躺在沙发上听姐姐的旧p3，迷糊中，隐约听到店门外陈晓芬和另一个女人的争执声，不过第二天她起床后，母亲矢口否认，她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esp;&esp;但是现在，这辆货车竟然又找到了他们的新住所，程家宝不得不竖起雷达。

&esp;&esp;莹莹凉皮店外，陈晓芬和女儿眉头紧锁地讲悄悄话。

&esp;&esp;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周燕在自己的货车上戴着棒球帽和墨镜打盹。

&esp;&esp;她两只脚横在中控台上，身上的黑色外套被阳光晒得滚烫，耳边突然传来手机震动，她挠了挠屁股顺带把出风口手机支架上的手机握在手里，接通后搁到耳边。

&esp;&esp;“喂！”

了一声后大约听了十几秒，周燕墨镜之下的眼皮顿时睁开。

&esp;&esp;她看都没看后视镜里已然出现的跟踪目标，立刻手忙脚乱地坐起来解除脸上的武装道：“哎哎，没问题，一个电视机，两个冰箱，送到赤霞酒庄是吧，来得及来得及，我现在马上就过去拉。”

&esp;&esp;到底是冷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