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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属于他的星星尽数陨落,穷途末路的豪雄要承认自己早已年迈。
哈森。
阿木尔骄傲的雄鹰。
阿木尔仿佛看到了儿子离去时的背影,也是这样的月夜,哈森挥挥手臂,腼腆的红发就被夜色掩盖了。
萧驰野每抡一次刀,阿木尔的弯刀就会发出吃痛的声音。
萧驰野的锐气不加遮掩,每一下都砸在弯刀最锋利的地方。
这场战斗不再是势均力敌,而是离北铁骑单方面的碾压。
朵儿兰的马被突倒在地,她跌在地上,看着匕首脱手,遗失在铁蹄间。
她的面颊上都是溅到的血,在擦抹间,失声呜咽。
巴音带着自己的短刀,冲入乱阵,对朵儿兰喊道:“我的马给你,朵儿兰,跑啊!”
朵儿兰捂着肚子,摇头说:“你走吧!”
巴音喘息不定,忽然握住朵儿兰的手臂,真诚地说:“小鹰要活下来,”
他忍不住哭,喉间更咽,“赤缇湖的傻女孩,跑”
血光乍现,巴音的话没有说完,就栽倒在血泊中。
朵儿兰怔怔地睁大眼,说:“不……”
晨阳抬起头盔,冷漠地看着朵儿兰,用边沙话说:“阿赤在端州杀掉了我们的左翼,是这个人出谋划策,一债还一债。”
巴音还握着朵儿兰的手臂,朵儿兰弯腰捞着年轻人的身躯,声音颤抖,已然变了调,她脆弱地细声呼喊:“住手……”
阿赤在端州附近不仅杀掉了当时离北铁骑的左翼,还夺走了左翼队伍里所有铁骑的头颅。
他们在茶石河畔露营,踢着这些头颅,用铁骑的头盔撒尿,晨阳忘不了这份耻辱。
火在烧,月亮却是冷的。
嘶吼,马鸣,鹰呖。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铁蹄踏过帐篷,大火以后是无边灰烬。
在大漠里强悍了三十年的悍蛇部就在这一夜里变作了泥,承载着离北沸腾已久的怒火。
金帐前的火堆倒在一起,阿木尔在狼戾刀前迸断了石珠额链,那象征强部叱咤风云的虹鹰旗在焚烧里终于倒下,萧驰野的身形挡住了一切。
萧驰野用强袭迫使阿木尔失去了所有退路,他在烈火中高喊着:“阿木尔!”
阿木尔吃力地接刀,被萧驰野逼近,汗水淌湿了他的双眼。
萧驰野越战越勇,他的狷狂来自于草原,只有鸿雁山的大地才能孕育出这样的男儿。
他高涨的战意掺杂着汗水,眼睛和刀光一样雪亮,里边装着烈阳。
阿木尔疲于鏖战,弯刀已经迟钝了,终于在萧驰野又一次发起猛攻的时候脱手了弯刀。
月亮变得很薄,夜色转淡,天就快要亮了。
阿木尔的石珠滚落在脚边,脚下的黄沙被血水浸泡。
他仰起头,苍穹间的猎隼所剩无几。
“天神眷顾雄鹰,”
阿木尔骤然高举起右臂,朝着大漠的残余发出最后一声咆哮,“我阿木尔统治六部二十年,到达过大周内部,对得起虹鹰旗,我们梦寐以求的茶石河”
狼戾刀劈头砸下,阿木尔硬是用附带臂缚的手臂扛住了。
“我们梦寐以求的茶石河,”
阿木尔在空隙里,对萧驰野豪放地大笑,坚定地说,“萧驰野,二十年后,大漠的雄鹰还会再次飞越鸿雁山。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们,但你杀不尽大漠的鹰!
二十年、四十年,”
臂缚在刀刃发出崩裂的声音,阿木尔沉声说,“大漠终有一日会迎来真正的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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