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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恒登基,薛修卓也曾想要辅佐他,但李建恒根本担不起重任。
海良宜到底在坚持什么?
薛修卓不明白,他站在了岔路口,不肯再追随海良宜,这条路他看不到光芒。
“直到今天,”
薛修卓抬起眼眸,“我也不认可老师的道路,没有人能在这场局里说服我,元琢,你也没有。”
姚温玉转过四轮车,向牢房外去。
薛修卓看着姚温玉的背影,说:“天生我薛修卓,命拿去,名随意。
你我之间谁赢了?只是我败了而已。
吾主生不逢时,败给沈泽川,错的是时机,不是命。”
姚温玉的四轮车停下,他没有回头,仅仅侧了些脸,在阴影里一字一顿地说:“时也,命也,运也。”
牢门“哐当”
地关上,把他们彻底隔在明暗两面。
姚温玉沿着狭窄的通道推动四轮车,在临近大门时猛地呛咳起来。
门口的灯光晦暗,姚温玉扶着把手,在喘息里逐渐看不清前方。
“先生……”
侧旁的狱卒惊呼起来。
时也,命也,运也,非吾所能也。
1
姚温玉的手指在空中怅然地虚握了一把,朝着前方,直直地栽了下去。
姚温玉醒时,屋内点着盏幽灯。
沈泽川守在侧旁,轻声说:“既然和松月就要来了,你跟我说说话,等他们一等。”
姚温玉望着垂帘,也轻声答道:“我让松月到菩提山,种棵菩提树等着我。”
沈泽川垂着眼眸,酸涩逼在咫尺,仿佛再一眨眼,泪就要落下来。
“冬日真长啊,”
姚温玉惆怅地说:“我入都前,疑心能等到菩提山的花开。”
“你等一等,”
沈泽川颓然地说,刹那间就沙哑了声音,“元琢。”
姚温玉没回答,又咳了起来,这次血浸着帕子,再也藏不住。
他静了片刻,道:“厥西的黄册推行多年,山是个好官,兰舟,留下他,那是厥西的爹娘。
大帅敢为天下安定拒不出兵,她做王,启东五郡尽可归顺。
费盛虽有小瑕,但仍是可用之才,有尹昌的石碑在,放他回端州,端州可保。
成峰……”
姚温玉呼吸加重,“成峰本欲功成身退……我已留信与他……兰舟,新皇不能没有谋臣,我走了,凭成峰的通透才学……可辅佐你坐稳江山……”
姚温玉汗浸满身,像是发作了,连面色都在发白。
他抬起手,抓住了沈泽川的衣袖。
“这天下……”
姚温玉几欲起身,在残喘中,双目微红,“要你来坐!
洵儿年、年幼……还不到时候……”
沈泽川反握住姚温玉,在烛光里,缓声说:“我不是做皇帝的料。”
“你是枭主,天下枭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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