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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知,此人虽在山野,心是在京中的。
后阿爹为羌戎所忧,我在她面前提了提,她潜心数日,闭门不出,献上《徙戎论》,如此,我便以为她有心仕途,不过是在等一时机。”
皇帝听得入神,见濮阳停下,便问:“后面呢?”
濮阳笑了一下:“后面每每与她论及朝政,她便极有兴致,但一提及荐她入仕,她总含笑婉拒。”
拒一次两次倒罢了,三番五次,便不是谦虚,更非故作姿态。
皇帝便想了一想,宫人奉上鱼食来。
濮阳接过,靠着凭栏,撒入池中。
瞬息之间,无数鱼儿聚了过来,争着抢食。
皇帝似是想明白了,叹道:“可惜了,不过也无妨,他在你府中,朕倒没什么不放心的。”
若有什么需要献策的,从公主府将人请到宫里来也是十分方便的。
池中的鱼食都吃尽了,鱼儿徘徊一阵,便散了开去,濮阳知晓,算是说服陛下了。
先不论先生心思,单她立场,也是不愿先生步入朝堂。
一位经天纬地之才又偏淡泊名利,视权势富贵如无物,她的话,在皇帝看来往往不偏不倚,比在朝堂上的大臣说的话,更听得进去,很适合某些关键时候,推上一把。
“还有一事。
便是卫先生所献之策。”
皇帝话音一落,又一把鱼食,撒入池中,将方才那些鱼儿,都引了回来。
濮阳取过宫人奉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恭敬道:“请陛下明示。”
“此事,我已有些眉目,余下的还得你为朕分忧。”
“能为阿爹分忧,那是再好不过的,阿爹说来就是。”
濮阳笑眯眯的,露出高兴的神色来。
皇帝也不由放松了心弦,但一想起这事,又显出为难来:“此事不易。
卫先生说的,化阻力为动力,便是要借世家之力了,如何让世家真心实意地去做此事,朕也想出一策来。”
他说罢,望向濮阳,濮阳便是一笑,眼中满是了然。
皇帝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你也想到了,此事还得从你几位兄长身上下手,有他们牵头,世家想来不会拒绝。”
岂止不会拒绝,说不定还会争功。
诸王相争,世家都卯足了劲想将支持的皇子拱上位,替皇子争取皇帝好感,便是一件极为要紧之事。
濮阳福了一礼:“此事,便交由儿臣来办。”
果然还是七娘贴心。
皇帝心中感慨了一番,暗自决定,此事若成,便厚赐濮阳。
说完了正事,皇帝也有了喂鱼的心思,又与濮阳闲话起来,说的还是卫秀。
皇帝平生阅人无数,如卫秀这般,倒是头一次见。
他回想了一下昨日,突然觉得:“那位卫先生,似乎有些眼熟。
他好像一个人。”
他记忆深处,仿佛有一人,与卫秀长得有些许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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