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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做梦,梦见自己在河里游水,身子被水草缠住,怎么挣都挣不开,猛的睁开眼,入眼是自己缠枝牡丹图案的大花被子,原来只是一场噩梦!
甘棠的心扑通扑通跳地厉害,好久没做噩梦了。
不对,自己确实被缠住了,只是缠住她的不是水草,是个人。
赵砚苏手脚并用的把甘棠圈在怀里,睡的正香呢!
甘棠无语,耳边是他呼出的热气,鼻尖是他身上,她叫不出来,但特别好闻的熏香,八岁的甘棠还没人教她男女之大防,只觉得被这么漂亮又香香的小哥哥搂着,真是暖和啊!
就这么用头蹭着他的脸睡了一会,甘棠准备起床。
见他睡得香,不忍叫醒他,甘棠轻手轻脚从他怀里挣出来,穿好衣裳套好鞋,提着暖瓶去大厨房打水拿朝食。
以前阿爹在时,甘棠每日寅时便要随阿爹一道起来,去河边收前日晚上放下的鱼篓。
到了赵府,主子们辰时方醒,奴才们每日可睡到卯时,对于赵府其他仆人来说,睡到卯时还算起早,对甘棠来说,在赵府的日子,是她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好日子。
刚摆好朝食,钱有德来了,他招手示意甘棠出去跟他说话。
走到院里大杏树下,钱有德方问甘棠,小少爷起来没,二老爷找他。
甘棠也学他那样子,用手扩在嘴边说:“二少爷没醒呢,昨晚他跑我炕上睡了!”
钱有德被她的话吓了一跳,伸手就要打她,甘棠吓得头一缩,不解的看着钱有德。
钱有德问甘棠:“是不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勾他去你那睡的?!”
甘棠听不懂他说什么,挠了半天头道:“没啊,我没有,昨儿我伺候他睡下才回的房。
哦,我知道了,他是不是怕鬼,自己跑来的?”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钱有德,钱有德摇摇头,自己真是多想了。
这俩人,一个八岁,一个十岁。
想让他们做点什么,那小少爷的啾啾也没长齐啊。
“咳咳。”
为了掩饰刚才自己那番话,钱有德对甘棠说:“阿棠,钱叔跟你说啊,知足常足,终身不辱,老爷买你来,只是伺候小少爷起居,日后,他终是要回去,你莫要歪了心思,谨守本分,才能细水长流。”
甘棠虽不大听得懂钱有德话里什么意思,总之肯定是为自己好,遂小鸡啄米似的头直点,意思是她听进去了。
一大一小两人在树下嘀嘀咕咕半天,赵砚苏醒了,在房里唤甘棠进去。
十岁的赵砚苏比八岁的甘棠高一个头,看她垫脚给他穿衣服的样子实在辛苦。
便自己动手系带,整理衣领。
甘棠看着他伸出食指插进衣领内捋平内衫,发现他那手生的也好看,十指修长,骨节匀称,是双享福的手。
想想自己那双满是冻疮,红肿如树枝般的小手,甘棠有些自卑的把手往袖里缩了缩。
洗漱后,赵砚苏吃过朝食,便去拜见父亲和大伯。
甘棠看着桌上只被他吃了几口的点心有些可惜,这些点心,寻常人家一辈子也未必见过,更别说吃上了。
赵砚苏看着甘棠的模样,有些好笑。
他这丫头是个小馋猫,昨儿钻她被窝时,闻着枕头旁一股面油味儿,果不然从下面翻出一个油纸包,里面包着两个巨胜奴。
不时馋猫,谁会把吃的放在床上啊!
“别看了,回来都是你的,快随我去父亲那吧!”
甘棠一听点心全给她,眼睛都亮了,跑去门口给他打门帘儿,笑出一对小梨涡,对着赵砚苏说:“少爷请”
。
赵月明看着儿子,简单说下明日祭祖要早起,便打发他回去。
难得没有训斥他,在京里时,每日见着自己这儿子,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两个哥哥三岁启蒙,像他这般年纪早就考进书院,文章做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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