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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甘棠兴致不高,连师傅带她跟人交易都没兴趣,成日里,坐在马车上发呆。
货物渐渐清空,车队进了离镇,甘棠却一反常态兴奋起来“师父,再过两条街咱们就到家啦!”
钱有德正在刮胡子,没空理她。
“您从去京里时就没刮过胡子,怎的回来,好好得把它刮了?”
钱有德将剃刀在水里涮涮,“她不喜欢我留胡子。”
“谁,谁不喜欢?哦,我知道了,是大少奶奶!”
甘棠拍手笑道。
“嘶……”
被剃刀划破一块皮,钱有德打了她手背一下“小声点,被人听见对她名声不好。”
朝着桌子上的妆盒努努嘴“等会去见她,记得把盒子给她!”
“您怎么不自己去,前几年,您送她根簪子,少奶奶欢喜得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我不方便,你带去去便是。”
继续刮着胡须。
待马车停稳,二人整整衣冠,方进府拜见大老爷。
大老爷挥手让甘棠先下去,钱有德被他留在书房问话。
甘棠回屋换了身干净衣裳,捧着首饰盒子兴高采烈得往香桂居跑去,半年没见,她太想彩云和大少奶奶。
香桂居大门紧闭,甘棠用力拍着大门喊“彩云,彩云,是我,甘棠啊,我回来啦……”
不一会,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彩云打开大门,激动地上下打量甘棠“哎呀,可回来了,快,快进来。”
侧身让她进院,抬起袖子,将眼角得泪水拭去。
甘棠见她擦泪,一只手抚上她得脸问“怎么哭了彩云,今日回来我们该开心才是,你不知道我在京里有多想你和大少奶奶。”
“呸,想个屁!”
徐媚娘正从主屋门口的台阶上下来“你们师徒俩,一个叫忘恩,一个叫负义,一来一回大半年,写过几回信家来?怕在京里看花了眼,哪还记得起我们啊!
彩云你替她哭,值当不值当!”
走到院里桂花树下,施施然坐在石凳上,彩云见徐媚娘坐的石凳没有铺毛垫子,眼泪也不抹了,跑回屋里取出一个大毛垫子弯腰给她垫上“小姐,您少说两句吧。
甘棠不在家的时候,是谁三天两头里在菩萨面前发愿,保佑这个保佑那个……”
甘棠一进门被她说得有些有些尴尬,此时听见彩云说这些,心下感动,忙将妆盒双手奉上“大少奶奶,师父进京一直在忙,我都见不到几回,信是少了点,心意却有,您看,这是他给您带的。”
徐媚娘看着甘棠手中蓝玉嵌银首饰盒,缴着手里得帕子也不接,就让她这么捧着。
彩云见两人形容,摇摇头从甘棠手里接过盒子,朝她递了个眼色,捏着锁片掀起首饰盒盖子,打开给徐媚娘过目。
只见黑色丝绒内里上躺着一条珍珠项链并一对珍珠耳环,甘棠努嘴提醒她“下面还有一层呢!”
彩云打开下面一层,是一支珍珠发钗,珠子晶莹凝重,圆润多彩,彩云将它们取出,甘棠配合她将手帕平铺在石桌上,彩云将首饰放在帕子上,三人细细观赏,这珠子竟颗颗一般大小。
因着在花间里帮过忙,甘棠多少对珠宝有些了解,好珠易得,一批好珠却十分难得,她师父寻得大小一样的珠子做成这三样首饰,怕是花费不少精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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