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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初始帝用罕见的强硬态度,杖责了黄蕴,并将其和高广宁收押,又留下人在灾民中寻找人证,这才下令重新出发。
马车上,何云箫等人目睹了这场大戏,全都目瞪口呆。
谁能想到皇帝陛下会完全不给谢阀阀主面子,就算耍流氓,也要把工部尚书给抓起来?
这场面是如此震撼,以至于这些中低层官员无人敢妄发议论,在剩下的路上,全都缄口不语。
其实就连陆云也很不理解,初始帝这次怎会如此决绝?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带着满腹的疑窦,他在昭阳门前和何云箫等人作别,回到了从善坊。
。
一进从善坊,陆云就感觉气氛有些怪异,往常一口一个云少爷的街坊邻居,仿佛突然不认识自己了一般。
甚至和自己视线一碰,他们就纷纷转过头去,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让陆云心中又蒙上了一层疑云。
他赶忙加快脚步,回到自己家中,推开虚掩的院门,就见陆瑛正在给葡萄架剪枝,夕阳透过花架,细碎的洒落在她略带忧愁的俏脸上,就像一幅动人的画卷。
看到陆瑛安然无恙,陆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轻轻唤了一声:“阿姐。”
听到这一声,陆瑛娇躯一震,惊喜无比的转过脸来。
一看真的是陆云,她脸上登时忧色尽去,喜出望外的欢呼道:“小云儿回来了!”
说着,陆瑛一丢剪刀,朝陆云跑了过来。
拉着他的手,仔仔细细的上下端量,好一会儿才满意的点头道:“还成,没黑了也没瘦了,看来没受委屈。”
陆云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陆瑛长这么大,还没跟陆云分开这么久过,可把她给思念坏了。
拉着陆云的手问长问短,好半天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陆云也很想念陆瑛,对她的问题有问必答,直到放下行李,进去给陆向请安,陆瑛才打住了话头。
却见陆向似乎是病了,歪在榻上气色萎靡。
陆云不由看了陆瑛一眼,怪她不第一时间告诉自己,陆瑛抱歉的朝他挤了挤眼,显然是兴奋过头忘记了。
不过这也能说明,陆向应该病的不厉害。
看到陆云回来,陆向睁开微闭的双眼,缓缓坐了起来,面露欣喜道:“乖孙回来了……”
陆云赶忙跪在榻前,扶住陆向道:“爷爷还是躺好吧,生了病就要多休息。”
“哎,爷爷身上没病,就是心里头堵得慌……”
陆向摇摇头,坐起来拉住陆云的手,强笑道:“不说那些烦心事,跟爷爷说说,这次伴驾有什么收获?”
“是。”
陆云虽然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不能忤逆了老人,只好将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捡了些有趣的,绘声绘色讲给陆向听。
陆向起先还神情恹恹,但很快就被陆云的讲述深深吸引。
当听到他在避暑宫迟迟见不到初始帝时,陆向急的直叹气;听到陆云和大皇子在斜阳楼两次相遇,陆向两眼放光,直呼幸运;听到陆云终于被初始帝召见,还连着陪着皇帝下了好几天棋,陆向更是激动地手舞足蹈!
听完陆云的讲述,陆向再也按捺不住,从榻上起来,赤着脚立在地板上,指着洛北的方向放声大笑道:“陆问、陆同,你们这些小人,以为压住我儿子,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说着他一把搂住陆云的肩膀,高声大叫道:“我孙儿又要起来了!”
陆云看陆向活蹦乱跳的样子,确实不像是病人。
他这才彻底放心,面带苦笑的等陆向发泄完,才轻声问道:“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哎……”
陆向登时乐不起来了,拉着陆云,颓然坐在榻上,唉声叹气了半晌,才低声说道:“那天阀主为你父亲遍邀各阀、设宴庆贺,宾客来了三千人,实在是我陆阀好多年没有过的隆重了。”
“孙儿没赶上,实在是太可惜了。”
陆云惋惜道。
“没赶上是你运气好,不用受那份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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