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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传圣旨,欺君罔上,结党谋私,更私调禁军,意图逼宫——”
成元帝每往前一步,就数出他们的一道罪状,“你跟你母妃,还有你舅舅,真是胆大妄为。”
成元帝字字句句落在于贵妃耳中,都是如此锥心。
只是不等她开口,萧琮就已经说道:“若非如此,今日我又如何会站在这个位置上,与父皇有这番对话?”
此言一出,便是已然坐实了他今日是要谋朝篡位,将自己的父皇从这个位置上赶下去,然后取而代之。
“好,好,好!”
成元帝停住脚步,望着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才低头看向这龙椅。
这张椅子,他在做王爷之时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坐上这个位置,只不过后来兄长早逝,传位于他,他才成为了帝王。
成元帝抬手按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感受到从掌下传来的冰冷,再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萧琮,这个位置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诱惑真的就这么大?”
“并非它对儿臣重要。”
萧琮看着自己的父皇,一字一句地道,“是儿臣不得不争。”
若是他不争,等到萧璟回来,他所做的一切就都会被抹杀干净,会坐上这个位置继承江山的人只会是萧璟,而不会是他。
他的声音回响在殿中,是为自己的辩白,亦是不平。
“自古立储都是立长立贤,儿臣自问长于四弟,经纬之才亦不在他之下,为何就不能坐这个位置?就因我是贵妃所生,而他是中宫所出?”
成元帝听到儿子的心声,只目露悲哀:“绝非如此。”
“那是为何?”
萧琮不甘,“父皇让四弟掌兵,让他统领虎贲营,虎贲营是京中三千禁军之外唯一的兵力,足以见父皇对四弟的偏爱。
适逢东狄进犯,四弟出征,儿臣坐镇后方,殚精竭虑,可是边境大败东狄的消息一传来,所有人就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四弟身上,又有谁记得儿臣做过什么?”
他说着抬起了一只手,放在了龙椅的另一边,与成元帝一样在上面摩挲而过,低沉地道,“这样的日子,儿臣已经过得厌倦了。”
没有坐上这个位置,底下群臣就永远不会单独仰视他一人,永远把他放在萧璟之后。
皇后在下方,见成元帝因萧琮的这几句话而陷入沉默,只忍不住上前一步,对他说道:“琮儿,你弟弟从来没有想过要争你的功劳——”
于贵妃尖锐地打断了她:“他是没有想过,可你这个做母后的就没有想过吗!”
皇后转头,见她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怨恨,望着自己说道,“当年你我同时进府,你为正妃,我为侧妃。
你我家世明明相当,就因为开局我差你一步,夫君更偏爱你,我就步步落下。
你生的儿子是嫡子,我生的儿子是庶子,等到陛下登基,他们两个都是皇子,可是你的四皇子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已经被认作是这个位置的继承者,而我的琮儿,不管他再努力再用心为大周做什么,在你们眼中都与这个位置无缘。”
她说着转向了站在上首的成元帝,虽然脸上在笑着,可是眼中却含了泪。
“陛下。”
成元帝见她笑了两声,那眼泪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你我多年夫妻,臣妾今日才知原来你始终在防着我,防着琮儿。”
萧琮见母亲的目光转向了自己,“都说我的儿子与大宝无缘,可是我不信!
便是要与天争,我也敢去争一争!
我要你们都看清楚,现在离这个位置最近的是谁的儿子,最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只会是我的琮儿!”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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