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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听众,更加难能可贵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纳瓦雷夫人的女儿认真欣赏着画作,笑靥如花地倾听,时不时轻轻点头,嗯嗯称是。
评论家认为自己收获了一位崇拜者,但纳瓦雷夫人已经从少女眉宇间细微的变化和习惯性的手部动作意识到自己女儿现在出离愤怒,正处于爆发边缘。
“……最大的问题画者对美的认知有偏颇。”
佳人在侧,这位评论家备受鼓励,愈发起劲地批判眼前这幅画作:“阿芙洛狄忒明明是爱与美之神,但这幅画中的女神却缺乏美感,更无法让我联想到爱情……”
“安娜,到这里来。”
纳瓦雷夫人轻唤着站在稍远处的女儿。
安娜·纳瓦雷笑容可掬地对几位男士微微点头,似乎在为自己不得不离开此处而道歉,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母亲,从闪开让路的男人们之间穿过。
从客观角度来看,安娜的容貌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
她没能继承母亲柔美温婉的面庞,反而更多遗传了她父亲线条硬朗的五官。
不过就算她身上毫无卖弄风情的意味,异性们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她白净的肩膀和光泽的秀发。
纳瓦雷夫人牵起了自己女儿的手,不露声色地轻轻捏了一下,提醒女儿务必注意礼貌。
安娜明白了母亲传达的意思,不满意的轻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跟着母亲到了客厅的另一处位置。
纳瓦雷夫人把女儿安置在一个年轻人居多的小圈子里,便继续履行女主人的责任,去照料宾客了。
与此同时,安托尼奥带着外甥刚刚抵达纳瓦雷府邸。
温特斯还没骑尽兴,依依不舍地把强运的缰绳交给了穿着号衣的听差。
在管家的引领下,跟着安托尼奥走进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偏厅。
“塞尔维亚蒂将军,您可好呀?”
纳瓦雷夫人热情洋溢地迎接安托尼奥,用嗔怪地语气埋怨:“您怎么来得这么晚呀?我还以为您不肯赏脸了呢。”
“怎么会呢?我可是您最忠实的仆人。”
安托尼奥彬彬有礼地俯下头颅,轻轻吻了吻纳瓦雷夫人的手。
纳瓦雷夫人用折扇掩住嘴唇笑着说:“您呐,可一点也不忠实,还是给我介绍这位英俊的小伙子吧。”
“你认不出他是谁吗?我的外甥温特斯·蒙塔涅,今年刚从陆军学院回来。”
“伊丽莎白的儿子?”
纳瓦雷夫人轻轻惊呼一声。
她用手比量到温特斯腰间的位置,感慨地说:“天呐,一眨眼都成人了。
可在我印象里,还是只有这么高的小孩子呢。”
听这个意思,纳瓦雷夫人似乎见过温特斯,但温特斯却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小时候的事情哪能都记住,于是温特斯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唉,军校把他教成了榆木脑袋,您可得好好照看他。”
“是您得防着您的宝贝外甥被哪位夫人骗走。”
纳瓦雷夫人落落大方地走上来,亲昵地挽住了温特斯的胳膊。
温特斯的左臂感受到了这位女士的柔软的身躯和体温。
除了家人他从未和女性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突然进攻让他浑身僵硬,一下子涨红了脸。
“您的几位友人等您有一会了。”
纳瓦雷夫人对安托尼奥说:“这位小伙子就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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