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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可是我们还居无定所。”
祁蔚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他向来看不惯那么腌臜手段,可他的亲叔就是靠着那些手段毁了他的家,窃了他的国。
甚至还将断腿的他以仁孝之词,罚跪在母后寝宫的棺椁前,稍有不正便就迎来一鞭。
七天六夜不曾给过粒米,若不是母后身边的宫女心善。
宫女能力有限,那小竹筒的水和半个馍馍还是掩在腰间,悄悄带进景仁宫的。
可就在他咽下最后一口馍馍时,祁孝之来了,甚至还带来射伤他双腿的陈狄。
两人一唱一和,以不敬仙后的罪名在他面前,将那个好心的小宫女活活折磨致死。
从那以后,他的面前摆放了各式吃食。
他自是不信嗜兄夺位的祁孝之会良心发现,直至半夜觅食的坎精七窍流血……
得亏父皇、母后的在天之灵,他熬到了放灵日。
而向来注重颜面的祁孝之只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掩护、调养的措辞将他悄悄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大姚。
祁蔚思之过往,越发沉重,于无形中将稍近的水碗震碎,甚至连一旁的饭碗都涉之波及,跳之数次才回过了神。
又抬头环顾了下,这才面向司徒姬,一脸歉意道:“张大娘夫妇为人不错,你可央他们将东西拉去镇上酒楼。”
“房子不能换,但准备要有。”
“嗯,我明白的。”
司徒姬仰头,拼命眨眼,许久后才掩好情绪:“我得出去吃饭了,不然该凉了。”
带上厢房门的司徒姬无比痛惜,总感觉祁蔚方才的表情太过赫人。
也是,被嫡亲的叔叔害到家破人亡,还被逼到大姚艰难求生,食不果腹。
也怨不得祁蔚这么暴戾,想必过程中必是受了非常人能忍的折磨。
司徒姬将泡脚的药和口服的药分别煎好后又烧了锅水,来大姚这么久都没能好好洗个澡。
再不好好搓搓的话,怕不是要腌出味?
司徒姬右手和腰之间抵着泡脚木盆,左手则是端着一碗黏糊糊的草药。
轻柔地踢开木门将药碗搁在桌上,这才走到床边将木盆放好:“放这了。”
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许鼻音:“我也有些累了,就先回去睡了。”
“嗯。”
祁蔚端药的手一滞,眸子尽是复杂,也不知道跟司徒姬说这些是对说错?
若非万不得已,他还不能放弃,他还没有替父皇、母后见证那个歹人下地狱呢!
祁蔚指腹磨着药碗,突然仰头一饮而尽。
尔后又拄着树杆挪到床边,将双手置于盆中,一遍又一遍地压着穴位。
泡好后又放到床沿上,使劲地按着。
眼看整个小腿红肿不堪这才停下了手,掏出匕首仔细地打磨着树杆。
而司徒姬这边也没闲着,胡乱地吃了几口饭后就开始打水。
可当司徒姬拎着木桶回到厢房时,望着一无所有的厢房——就挺心塞的。
无奈叹息,最终还是蹲在桶边,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好不容易洗漱好后,又回到井旁将穿过的衣服揉搓干净,过了好几遍水。
这才垫脚晾到院中的草绳上。
频频打着哈欠,绕是如此还是强撑着将兔肉吊到井中,这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回走。
将院门紧紧扣住后才回到厢房,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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