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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姑母虽然在比武中得胜,但玄木阵是大晋才有的阵法,王子殿下又并不熟悉这里的环境,蒙上眼睛比试本来就是不对等的条件,因而并不能就此判断王子殿下输了。”
大皇子说得头头是道,在众人面前呈现出的俨然不是他这样年岁的孩子应有的口才,只是他说话的时候始终低着头,似乎内心充满着畏惧,担又不得不拼命隐藏。
座下顿时哗然,有人赞叹以前竟没有发现大皇子如此少年老成,有着超乎年龄的思考,有人则议论长公主平日想必时常在玄木阵中练习,刚才确实胜之不武,而后者以吐蕃使者居多。
在四起的言论当中,长乐微眯双眼,意味深长的对大皇子道:“大皇子的意思是本宫胜之不武?”
见长乐直接与他对话,那孩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有明显的退缩之意。
他略偏过头去,用余光看了看在他身后宸妃,终究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道:“侄儿并非此意,侄儿只是觉得来自吐蕃的王子殿下一表人才,希望姑母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好的归宿?”
长乐唇边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却道:“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母妃的意思?”
没有想到她竟当着众人的面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大皇子半掩在袖中的双手已经开始微微发颤。
他又缩了缩脖子,看了看他的母亲,继而声音明显发涩的答道:“是……是侄儿自己的意思。”
长乐却不再答话,只是用惯有的高傲而又慵懒的目光逼视着那个孩子。
仿佛无声的对峙,她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不会有人和一个孩子计较,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或许站在大皇子背后的那个人也正是这样想的,才会让这话从一个孩子的口里说出来。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大晋的长公主远偏就固执的要同一个孩子计较。
连座上的天子也觉得尴尬,可大殿中一片鸦雀无声,面对长公主如此较真的态度,没有人敢出来打圆场,或是轻易的说一句话。
大皇子的眼眶里都泛起了泪光,俨然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长乐以为他下一刻将要转身扑进她母妃的怀里嘤嘤而泣时,一直端坐不动的宸妃终于起身,现出一脸无辜的笑道:“无论是大皇子,还是臣妾,自然都是关心长公主的,只是这孩子过于心切,竟就这么当着众人说出来了,当然,所谓童言无忌,长公主和圣上也无妨考虑些许,毕竟这于我们两国都有益。”
偏就在这时,那不明真相的吐蕃王子也站了起来,拱手道:“输了就是输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在木桩上比武,就表示接受了比武的所有条件,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这并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这话犹如当众给了宸妃一个响亮的耳光,顿时她脸上的颜色都变了。
她举起酒盏,尴尬道:“既然如此,是臣妾和大皇子失礼了,如今便以这一杯酒赔罪。”
说罢,她饮了手中的那一盏酒,才算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
天子正觉方才的事情闹得有些不快,对于宸妃试图化解的行为很是满意,于是端起酒盏对长乐道:“宸妃说得没错,皇姐就莫要同一个小孩子计较了。”
说着,他更是高举酒盏对众人道:“来,让我们一起饮了这杯酒,为了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为了两国的友谊长存!”
在天子的呼吁之下,众人高举酒杯,原本显得过于凝滞的气氛又恢复了热烈。
丝竹再起,胡姬又跳起了一只更加让人炫目的舞蹈。
就在所有人都将酒盏举至唇边,欲仰头饮尽的时候,一阵尖叫声却盖过了乐声,如同一个惊雷炸响在大殿之中。
“老鼠!
大殿里怎么会有老鼠?”
皇后花容失色的从座席上跳开,同时把手里的酒盏摔在了地上。
她整个人跌坐在地,恐惧的拼命往后缩,而坐在她附近的那些嫔妃们也在听说有老鼠之后吓得乱作一团。
天子不知出了何事,立刻皱起眉宇催促身边的宦臣道:“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那宦臣领了命,连忙到席间查看。
众人的目光也追随着他来到皇后就坐的地方。
宦臣小心翼翼的掀起桌机上的围锦,躬下身去往桌机下瞧。
片刻之后,他才重新站起来,理了理衣摆,躬身对皇上和皇后道:“回陛下的话,也请皇后娘娘不必担心,那并不是老鼠,只不过是一只松鼠罢了,想是园子里的,方才众人一出一进,就趁乱溜了进来,如今受了惊躲在那下头,老奴将它抓了便是。”
天子听罢,不耐烦道:“既如此,还啰嗦个什么?还不赶紧把它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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