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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摸了摸那块石板。
我没问他什么意思。
而是把自己的语本翻开,把那团乱线尽量照着形状画了下来,然后在旁边写下一句: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想留下它。”
孩子看了很久,然后重重点头,抱起那块石板跑了出去。
那天夜里,我在纸上重新画了一遍那团乱线,反复描摹线条的走向。
越画,我越觉得它像是某种更原始的语言,一个早于塔语、早于文字、早于逻辑本身的情感实体。
不是“说”
,不是“写”
,而是**“留下”
。
**
一个人对世界发出的痕迹,不为解释,也不为回应,只是为了留下。
我开始收集这样的“乱线”
。
村子里越来越多孩子开始带来他们的石板。
有的画着斜斜折折的碎线,有的像眼泪从一张纸上滴落划出的痕迹,有的甚至只是一块完全没有图案的石板。
他们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们,我们什么都不说,只把它们一块一块收起来,用线绳挂在我屋子四周。
一个月后,我的屋子成了“语言碎片馆”
。
不被读取,不被解释,不被系统接入。
只是挂着。
某一天,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开始梦见那团乱线会动。
它在梦里变成一个人,穿着旧塔纪时代的制服,坐在纸前,一笔一笔写着一封永远写不完的信。
我试图上前看他写了什么,他抬头望我一眼,然后把纸叠起来,递给我。
我接过,打开来,纸上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不是为了被听见,那我还算不算一个说话的人?”
我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整夜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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