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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见他们年轻,难得怜悯:“别待了,明儿就走罢。”
孟跃惊讶:“这么急。”
孟跃描补:“秀州这么大,我们躲起来行事,就算他一个庙里的僧人都跑出来,也找不着我们。”
陈昌跟着点头,“郎君说的是。”
壮汉嗤笑,“小兄弟,今时不同往日了,秀州新起了两座庙,僧人上千,信众颇多。”
他点到为止,好言难劝该死鬼。
孟跃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秀州也起了庙?我们离京时,京里也起了庙,我还以为只有京里如此。”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壮汉拽了句文,撇撇嘴,随后却是不肯多说了。
孟跃心下一沉。
之后孟跃三人离去,长街上行人往来,陈昌低声问:“郎君觉得僧人有问题?”
孟跃抬头看天,乌云笼月,云层下透出一点朦胧光晕,阴暗压抑。
她垂首看着陈昌和张澄,叮嘱:“往后你们遇见僧人,能让则让,有损失都无所谓,切莫冲突。”
陈昌和张澄虽然不解,但乖乖应是。
又过了些日子,七月中旬,孟跃离开秀州,沿海收购海产品,几乎触及六皇子封地。
而后,孟跃一路西行前往蜀地,将江南一部分货物在蜀地倾销,转而购买蜀锦和名酒瓜果。
这一耽搁,又是大半月。
中秋节刚过,人们还沉浸在节后余韵中,中州连下五日大雨,滔滔洪水将下游的谯城淹没。
一夜之间,上万百姓流离失所。
谯城急报,承元帝连召重臣皇子商议,有人推荐某大臣救灾,有人举荐四皇子或八皇子。
四皇子看了太子一眼,两人目光交接,四皇子眼里闪过一抹得意,太子心头一咯噔。
四皇子道:“父皇,儿臣愿前往谯城救灾。”
一名大臣道:“臣附议,恳请圣上下令户部拨款调粮。”
太子瞳孔一缩,“父皇!”
他骤然高声,所有人都看了来,太子稳了稳心神:“父皇,儿臣曾有赈灾经验,又是一国储君,当救灾的不二人选。”
承元帝欣然应允,给太子指派人手,户部拨钱,前后不过几个时辰,太子率轻骑出京。
午后,七公主入宫拜见皇后,将消息传入,皇后忧心忡忡,“怎么又让你太子哥哥去赈灾,四皇子平日跳的欢,怎么不叫他去。”
七公主挥退宫人,殿门掩上,她握着皇后的手往内间去,母女二人在榻上落座。
七公主宽慰道:“母后,四皇子他们一直在挑太子哥哥的错处,此次赈灾反而是太子哥哥立威信的好时候。”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本宫心里总是不安宁。”
皇后抿了抿唇,看了女儿一眼,头上的十二鎏金发钗闪烁着明明暗暗的光辉,她欲言又止,“当年大皇子就是……”
“母后!”
七公主骤然拔高音调,耳下莹白圆润的东珠耳坠来回晃动,仿若敲响钟声的钟杵,那道尖声在寂静的殿内很是刺耳。
良久,七公主抚了抚髻间的鎏金浮雕如意纹步摇,缓了声,“母后,陈年旧事何必提呢。”
她抬眸,双眸明亮,却没什么情绪,轻轻道:“太子哥哥此行一定顺利,您说对不对。”
皇后连连点头,凤头上衔着的流苏也跟着晃动,仿若应和:“对对对,是母后糊涂了。”
皇后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又对七公主道,去请一尊菩萨在凤仪宫供着。
七公主无奈:“母后也学皇祖母吃斋念佛了?”
皇后讪讪:“宁可信其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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