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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第2页）

&esp;&esp;“我……我真的什么也不懂。”

&esp;&esp;“没有人是生下来就懂的。”

&esp;&esp;“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学好，而且这不是让你很受累吗？”

&esp;&esp;他知道她心里还是不安，温柔含笑地，声音像石上清流：“你看，家里不让你念学，你也会想办法去旁听，说明你有心；一眼就看出来傅玉行的账本有问题，说明你仔细；和玉行对峙时条理清楚，说明你聪明，能让我这个弟弟吃亏的人可不多。

我交到一个这么一个又有心又仔细又聪明的学生，怎么会觉得累？”

&esp;&esp;原本那些细细密密的不安，被他轻缓妥贴的话语一点一点安抚好了。

她也不自觉笑起来。

&esp;&esp;“我们从最近的地方开始。

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esp;&esp;赵蘅点点头。

不知为什么，明明二人认识这么久，现在只是需要亲口对他说出名字，她就脸红。

&esp;&esp;“我的名字也是先生给我起的，我一直到十一岁时都没有名字。”

&esp;&esp;“你写写看。”

&esp;&esp;她接过笔，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连拿笔的姿势都小心翼翼，像是一个在老师关切之下努力想要表现好的孩子。

&esp;&esp;一横、一点、一竖……每一笔都端端正正，她不自觉咬住自己的嘴唇。

&esp;&esp;写完了，玉止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纸，细细地看。

&esp;&esp;“蘅，先生选的这个字很好，你有一个很好的名字。”

&esp;&esp;“真的吗？”

她又喜又疑。

&esp;&esp;“蘅是一种香草，既可入药也可熏香。

有位放臣屈原认为其品性高洁，有君子之风，还写过‘怀兰蕙与蘅芷兮，行中野而散之。

’讲的就是诗人怀抱香草，且行且吟。”

&esp;&esp;赵蘅点点头，把自己的字看看，看着看着就想到：“我的字很难看是不是？”

&esp;&esp;玉止笑了，眉目弯弯，也没说是或不是，但她一下就明白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esp;&esp;“不要紧，我们慢慢来。

还记得别的字吗？”

&esp;&esp;“嗯……”

她再次咬着嘴唇动笔。

&esp;&esp;轩窗对月，窗边木槿飘香，浸润了后来许多个这样的夜晚。

&esp;&esp;处处针对

&esp;&esp;赵蘅从来不打算得罪傅玉行，可现在看来是已经得罪实了。

&esp;&esp;那天之后他见到赵蘅，还是带笑，笑里却带了点不加掩饰的讥诮；还是问好，话里也刻薄带刺。

&esp;&esp;赵蘅一开始还抱着晓之以理的心思，诚恳地和他表示自己确实不是有意针对——虽然理智上她认为自己并未做错什么，道歉不过是为了图个家宅和气。

但就是这样，那位二少爷还是摆明了不接受、不乐意、不开心。

&esp;&esp;对着她，话倒是说得体贴又恭敬，什么“大嫂为夫分忧，何须道歉？”

“玉行有错在先，怎敢让大嫂低头”

，私底下该怎么为难她还是照旧。

赵蘅没见过比这位更乖僻更难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