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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暝道:“下不为例,起来吧。”
陈福再不敢装傻充愣,忙爬起来出去打发了小祥子,又叫来小全子,定了几道清咽润肺的菜,让他去膳房叫,并令他回来路上绕道浣衣处打听一下那个被打的丫头的情况。
看着小全子疾步去了,才回来禀报玉暝。
玉暝听了点头不语。
一来二去的,陈福深感这位十四岁的小主人不简单,不打起精神伺候,恐怕真要把自己的老脸丢尽了。
吃了晚膳,玉暝走出书房,伸了伸腰。
陈福拿一件披风给他披上,说道:“初春夜里尚冷,王爷有咳症,还是穿件披风挡挡寒气的好。
奴才已让小全子在望月阁上摆了茶果,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王爷还没纳王妃的时候,吃了晚饭就喜欢到望月阁去闲坐一会,然后才回房安置。
玉暝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老奴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今日不去了。
前头带路,我们去浣衣处看看那个挨打的丫头。”
陈福微微一呆,王爷怎么想起看挨打丫头了?这王府里各处有各处的规矩,隔三岔五少不得有人犯事挨打,也没见他格外关注。
难道就因为打这丫头的是王妃?
陈福想王妃也挺可怜的,必竟是十三岁的年纪,少不更事的,一个人远嫁到地处偏僻的青州,现下正是在王府立威的时候。
王爷这样落她的面子,她往后在府里的地位可就大受影响了。
王爷是故意的吗?难道王爷很不喜欢王妃?
可也不是啊,王妃嫁过来大半个月,王爷可没有冷落过她,在旁人眼里,用新婚燕尔浓情蜜意来形容二人的关系也不为过。
为什么今天王爷一反常态,接二连三地下王妃的面子?
陈福叫了另一个太监小胡子来打灯笼,陪着玉暝来到浣衣处。
玉暝从未来过这里,抬头瞧了瞧门上的牌匾。
陈福叫小胡子去里面通报,不多时,王妈妈便带着软杏等一干浣衣处的丫头浩浩荡荡地出来迎接。
这时府中各门已关,管事婆子除了上夜的都已经出去了,王妈妈之所以未去,全是因为王妃日间打了那个叫江灵儿的丫头,王爷又插手来管,嘱咐说不能让那丫头死了。
王妈妈不敢得罪王妃,更不敢得罪王爷,因此兢兢战战,决定留下来照看一晚,免得那丫头挺尸了,自己再落个照顾不力的罪状。
王妈妈怎么也想不到,王爷竟会拨冗前来浣衣处探视,心中不禁庆幸自己的谨慎。
她在府里当差十几年,前后服侍过两任洛王,从来只见王爷的衣服,不见王爷的人。
此时心中好奇,她借着灯笼的光一瞧,只见王爷个头还不甚高,身材略瘦,肤色显得苍白,但并无病态,加之五官俊逸,人品高贵,形容仿佛玉琢一般。
她这样的年纪,见了玉暝,竟也心动喜欢。
她一个老妪尚且如此,就更别提软杏那些正当芳华之龄的丫头了,一个个都生起了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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