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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esp;&esp;可是姜拂玉心里不觉欣慰，只是荒凉，开口说的却是：“你学到半夜，就学出了这点东西吗？”

&esp;&esp;话刚开口姜拂玉就后悔了，可是朝政、病痛积压，无一不推着她向姜瑶施压。

&esp;&esp;在这个世道，所有人都只会看到你的成果，不在乎你是否努力，姜瑶这个样子，说出去不会被人称赞勤奋用功，只会被人骂一句蠢笨。

&esp;&esp;姜拂玉脸色不动，看着姜瑶想要伸向她的手顿住，又垂落。

&esp;&esp;她这才发觉姜瑶的手微微颤抖，那是握笔写了很久，累成这个样子的。

&esp;&esp;她垂下双眸，遮挡住眼里濡湿的痕迹。

&esp;&esp;她长得很像她父亲，但是性格和父亲完全不一样，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落泪。

&esp;&esp;姜瑶说：“我错了……”

&esp;&esp;姜拂玉握紧双拳，转头离开。

&esp;&esp;她痛恨自己，她好像不想这样逼迫姜瑶，不想对她施压，可似乎又控制不住自己。

&esp;&esp;她想要让姜瑶像个寻常孩子一样长大，可是姜瑶是她的孩子，是国之储君。

她身体又不好，御医推测的是十年，五年，她还能剩多少时间，姜瑶又能剩多少时间，她没办法不逼她。

&esp;&esp;直到后来，姜拂玉细数姜瑶短暂的一生，她竟然是鲜少对她表露出关心。

&esp;&esp;言辞严厉逼得她畏惧自己，不敢抬头正视自己，原本明朗的性子，也变得那样怯懦，那样小心翼翼。

&esp;&esp;“母皇，”

梦中，姜拂玉听见一个空灵的声音在喊自己，“我不配当你的女儿吗？”

&esp;&esp;“其实，在你的心里，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把我当成你的孩子吧，因为我愚蠢，看我被朱夷明骗了整整两年，居然也没发现他有问题，或许死了也好。”

&esp;&esp;那个声音笑了，“死了以后，你就可以挑选别的皇子皇女来当你的孩子。”

&esp;&esp;……

&esp;&esp;林愫半夜忽而起身，发现对面书房灯烛长明。

&esp;&esp;他微惊，姜瑶居然还没睡？

&esp;&esp;他披上衣裳提着小灯，走到书房前，也不急着进去，就站在外面隔窗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听着里头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esp;&esp;姜瑶在算账。

&esp;&esp;她刚翻看账簿，就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

&esp;&esp;襄阳王府的吃穿，用度，奴仆工钱，似乎都虚低了。

偌大的襄阳王府，一个月的开支根本就不可能只有这么点。

&esp;&esp;姜瑶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连忙要人把王府记录在案的奴仆档案，还有现在南市的商品时令的物价都调了出来。

&esp;&esp;然后将她当年在大学课堂上学的那些都拾了起来，开始计算奴仆的实际用度，和账簿上的一一对应，做差异分析。

&esp;&esp;姜瑶愈发笃定，这账本是虚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