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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家大宅依山而建,虽大致分了前后院,却是错落有致。
彼时建筑都有规制,什么品级用什么院子。
那些个五进大宅不是有钱就能盖的。
便是天高皇帝远,也无需自找麻烦。
故窦家只把外墙圈起来,内里依旧是一座座的一进小院。
管平波昨日是坐轿而来,不曾见过窦家风光。
此时随着人往前头去,瞧着周遭风景,倒有些许前世逛过的公园的意境。
心中暗赞一声漂亮!
比她原先的家里好太多了。
来到古代,方知何为闭塞。
幼时上学读书,见到“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只觉得画面感十足,美不胜收。
到了古代,才体会到这句诗里包含的是何等的富贵。
来了十五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后世习以为常的亭台楼阁。
风景秀丽的豪宅,的确看得人心旷神怡。
并非管平波多么嫌贫爱富,实在是时下的“贫”
超出了她的忍耐极限。
这种贫穷是绝望的,没有上升通道,没有原始资本,鸡都养不起。
她曾为了改善生活,软磨硬泡的求人赊了两只小兔子给她,想着兔子吃百草,漫山遍野的苎麻可当饲料,勤劳不能致富,总能多沾点肉星吧?好容易养肥可以吃了,谁料街坊欺负她家人丁稀少,半夜里十来个壮汉撬开了门锁,硬是“偷”
了去。
她再是凶悍,也不能单挑整个村子。
乡间没有正义,没有律法,所有的利益,有且只有暴力可以维护。
这种暴力,并非个人的勇猛可敌。
她打遍乡间无敌手,不也一样被人钻了空子么?即便有幸嫁入了豪门,若不能让窦家成为自己力量的基石,一样只有任人鱼肉的结局。
管平波心中叹道,时势比人强呐!
一路想,一路行到了窦家正堂。
堂前悬了一匾,上书“威风堂”
三字。
管平波心里咯噔一下,但凡士绅豪族,其匾额多是仁义道德之类,唯有匪类喜用诸如“聚义”
“威武”
之类的字眼。
联想到昨夜的厮杀,她不得不考虑到自己落入贼窝的可能。
管平波吐出一口浊气,心中再叹世事无常。
幸亏此时没有大烟馆,料想窦家不是卖大烟的,不然让她这个因缉毒壮烈了的边防武警情何以堪!
进到正堂,窦向东坐在主位上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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